他们到那时还早,早到家里的阿姨刚开始做早餐。叶护扶了她走进去,老爷子正在院子里打太极。
“景爷爷新年好。”
景老爷子看他们一眼,说道:“新年好!今年怎么来的这么早?”
叶护不明白话里的意思,景忠也没答理老爷子,一瘸一拐的朝屋里走去。
老爷子看她不良于行也收了招式,接过挂在叶护身上的景忠的包。叶护想,这明明也算是慈父,她怎么就不肯回家过年呢。
待她在沙发上坐了,景老爷子拉了叶护问话:“什么时候发作的?”
叶护不明所以,“发作?”
“她的腿,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哦,昨天下午,去过工地回来后就这样了,景总不肯去医院,就一直这样。”
老爷子轻叹一声,说道:“没见过这么倔的。小伙子,我看她还愿意让你搀着,你要是不忙,请你在这陪陪她,万一摔了就麻烦了。”
叶护说了声好。
☆、5
新年的气氛并没出现在早餐桌上,景忠气场有些低的在那喝稀饭。
老爷子说她:“你能打起点精神么?每年最喜庆的时候就是我们家最难过的时候!”
景忠看着老爷子说了一句:“爸,小木已经40岁了。”
老爷子说道:“活着才有40岁,他都走了很多年了。”
“可是我昨晚还梦到他了。”
老爷子把筷子一放,“你够了啊,活着的你全看不到,就只记得他。这些年我们随你作,可你把我们当什么了,你跟我们一起过过年么?来得早是初二,来得晚都初四初五了,我们活着的抵不过一个死了的?”
她也放了筷子,“以后不会了,我只陪他到四十岁,四十岁以后他要去周游列国。”
老爷子轻哼两声,重新拿起筷子,“但愿如你所说。我就不明白你了,面对炮弹面不改色、商场上也游刃有余,怎么就在这个事情上较上劲了。”
叶护听着他们在那说,隐约明白有一个对她很重要的男人死了,这个人的死让她不回家过年,一个人守在冰冷的房子吃蛋糕。那么,柜子里的衣服不是给那个渣男做的,也不是给前男友们做的,是给那个死去的人做的?
他穿的是属于死人的衣服?想到这他脸上不由的抽了一下。
景忠问道:“你们是怎么忘掉他的?”
老爷子生气了,“你妈死的比他还晚,我怎么不见你这样纪念你妈!”
自小在军区大院里,她的父母就是那个只为部队和文工团而活的人,陪她最多的永远都是勤务兵。勤务兵在他们的眼里就是跑腿的,可是于她不一样,她不高兴或高兴的时候都是他们在陪着。
而小木就是那个陪她最长的人。她十七那年,小木也才18岁,当了兵进入了她的生活。
她在小木眼里像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只是谁都没有想过仰视她的小木会去考了军校,然后在她外派时求了景老爷子一起外派。
18岁到33岁,小木看着她读大学、恋爱,看着她与张悦分手,陪着她走过了好几个外使馆,最后永远的消失在异国他乡。她没有见到小木最后一眼,她从医院里醒来时,他已躺在坟墓里。
伤好后她才发现,十五年的陪伴岁月,那个从不多言的农家孩子早已长在她心里。
景忠说:“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十五年都是他陪着的,不是你们。”
景老爷子闭了嘴,亏欠一词也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