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本来不是福康安当差的日子,只因长龄有事,就和他换了当值的时间,没想到刚到乾清外面,便见一个小人急急忙忙朝这里跑来,口中呼着要找永琨。
福康安见她这副模样,不禁起了疑心,里规矩多,太监人们走路站立都有要求,这样毫不掩饰的焦虑,想不引起人注意都不行。
不巧,今日永琨被皇上派了差事,不在里。小人一听那侍卫说的话,都差点哭出来了,嘴里还急急地嘟囔着:“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格格还等着呢!”
格格?福康安眼睛一眯,能来找永琨的格格,也只有她了吧?看小人的样子,福康安心头忽然浮上一丝不安。虽极不愿意相信心中所想,但是还是忍不住问出声。
“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福康安上前,朝那回话的侍卫挥挥手,让他自行离开。
小人并不认识福康安,但是见他气度轩昂,想来也是贵胄,此时也急得没了平日的灵巧,便一五一十地把事情都告诉了他。
福康安一听,眉头立马紧皱,受伤了?
“那还不快请太医!”
“烟雨姐姐已经让人去请了,可是格格还在御花园呢!”小人哭哭啼啼,但是也没忘记把事情说清楚。
福康安思索片刻,招来一个二等侍卫,对他道:“我出去片刻,你帮我看着些。”虽说侍卫不能擅离职守,但是福康安孝贤皇后的亲侄儿、皇上最喜欢的子侄,平时里对人也算和善,在侍卫中有很高的威信,听到他这么吩咐,那二等侍卫连忙点头:“富察侍卫你先去吧,若是有事我会和皇上说明的。”皇上不会因为这些小事罚他最宠爱的侄子的,这点大家都清楚,所以他才答应地这么痛快。
说完这话,福康安匆匆跟着人离开。
由小人指了方向,福康安先行一步。还没走近,便看到一个侍卫打扮的人站在云舒身边,而烟雨则是侧蹲在云舒面前,挡住了那侍卫大半的视线。
福康安挑了挑眉毛,福尔康?不过是小小包衣妃子的侄子,平日就敢目中无人。那个令妃,以前也不过是他姑姑面前的洗脚婢罢了,如今倒敢在他们富察家面前拿大,真是不知好歹。
不过须臾,福康安的视线并从福尔康身上移开,落到地上那人身上去了。看不到她的脸,但是福康安却觉得自己能感觉到她的痛苦似的,脚下步子也不由加快。
云舒听到烟雨的惊呼,也用力撑起身子来看,因为疼痛,下唇已经让她咬出血来,额上的汗珠也一滴一滴地往下淌,视线虽然有些模糊,但是那身影她还是能分辨的,真的是福康安。
云舒心下忽然一松,许是因为不用和这鼻孔君产生非一般的绯闻了,云舒强撑着的身子也软了下去。
烟雨觉察到云舒的不对,急得直接大喊:“富察侍卫!格格撑不住了!”
福康安一听,脚下生风,片刻间已经到了眼前,无视福尔康那猪肝色的脸,福康安面色平静地蹲□,但是那紧抿的嘴角,还是能看出他的忧心来。
“格格,您现在怎么样?”福康安走近了,才看到她没了血色的脸。
“疼……”云舒一见了他,也不知道怎么的,止住了的眼泪又不由地淌下来,带着哭腔的软语丝丝扣心。
福康安抿了抿唇,估着准备软轿估计还得有一会,这么躺在地上也不是办法,想了想,沉着声音道:“格格,奴才得罪了。”说完,一个弯腰,已经将她打横着抱了起来。
凌空的瞬间,云舒觉得自己的脚踝好似又错位了一次似的,疼得她直抽气,不经思索,手已经牢牢地拽着他的口的衣襟了,口中也痛吟道:“疼……”
福康安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觉得贴在前的温度,透过那层层布料,似乎还能灼热他的肌肤,“格格,奴才马上带您带坤宁。”
云舒咬着牙,勉强露出一个微笑,他是哥哥一样的存在呢,可以安心的依靠。“我没事,麻烦富察侍卫了。”不是福尔康就好,或者说,是他就好。云舒昏昏沉沉地想到。
福康安看着怀里强咬着自己下唇的人,那莹润的唇已经被她咬出丝丝血迹,心脏猛的抽疼,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脱口而出:“别咬着自己了,疼的话就抓着我。”
云舒点点头,面上似乎多了些血色,轻声道:“谢谢你……”
没有人注意到一边黑沉着脸的福尔康,或者说,本是所有人都把他当做空气一样看待。心细如烟雨,会担心福尔康坏了格格的名节,却不觉得福康安这番动作有合不妥。
福尔康看着福康安抢了自己的表现机会,还想辩解一番,却直接被烟雨给推了一把,猛不丁地后退了好几步,等他再回神的时候,福康安已经抱着云舒走远了,只好暗恨地唾了几句,整了整自己的衣襟,故作潇洒地转身去找五阿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