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皓帧笑得自信,他就不信,太后还能不顾晴儿的名节给她再另外指婚!那么他原来的一切,哦不,是比原来硕王府世子更加尊崇的身份和地位都不是问题,太后最喜欢的格格的额驸,和亲王的女婿,富察皓祥还拿什么跟他比!到时候接吟霜入府,给她过吃好的喝好的,他也就对得起她了,这样难道不比做一个辅国公的格格来得好?
富察皓帧已经完全忘记了,他早先拥有的,本都该属于白吟霜,而此刻,他甚至觉得,自己给白吟霜带来的,是莫大的恩典。而眼前的晴儿,则会成为下一个为了他而失控的女人。
云舒紧张地挽着晴儿往后退,嬷嬷们则是死命地挡在两位格格前面,笑话,要是格格出了丁点的事,和亲王会放过她们吗?
可是富察皓帧到底是练武的男人,又哪里是这些只有些使力气的婆子们能挡得住的?
眼见着富察皓帧人已经到了眼前,而侍卫们要赶过来已经晚了,云舒这个时候方万分懊恼自己怎么就没有去学个三脚猫的功夫,脚上还踩个花盆底,简直是雪上加霜。
主角的生命力真的是不能低估的吗?云舒手心里已经全是汗了,分明这天气只能算是温暖啊。她倒是不担心富察皓帧能伤了她们,就算是挟持,这么多侍卫在这里,他也是翅难飞,只是,晴儿的名节呢!晴儿才指婚啊,这就冒出一个情深不悔的‘情人’来,这要长龄和晴儿以后如何自处?
云舒这会儿无比想念李福,可是这小子现在已经是永璂身边的侍卫了——云舒不想耽搁他的前程,便和皇玛法说了,调了李福去永璂身边,谁知道这会儿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要是早知道耗子会闹这么一出,她打死也要把李福带在身边啊,这小子功夫好着呢!
可是,这也只能是想想了。千钧一发之际,眼见着富察皓帧那饱含深情的脸已经近在眼前,云舒和晴儿已经退无可退,用句很俗的话来说,永琨如天神般出现。
好吧,身为乾隆的一等御前侍卫,永琨真不是吃素的,虽然平常冷脸了点,但是力量也是不小的,一个飞踹,将脚下的石块送到富察皓帧背上,毫不留情。
永琨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出去了一会会,怎么就冒出个富察皓帧来,更可恶的是,这家伙竟然还口出狂言,说什么晴儿和他情深何许,这让长龄情何以堪!他身为晴儿的兄长,长龄的好友,怎么可能让这种事传扬出去!
脚下生风,在富察皓帧被那石头撞得踉跄之时,永琨急速上前,一招下手,毫不留情地劈在富察皓帧的肩胛骨上,‘嘎吱’一声,不远处赶来的侍卫们都清晰地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皆不由倒抽一口冷气。这,以后还是不要得罪永琨阿哥的好……
富察皓帧被随后赶来的侍卫们擒住,痛得龇牙咧嘴却没有一个人理他,永琨一脚踩到他的口,满脸的寒霜,这个人,自寻死路。
“来人,把这个妄图偷窃和亲王府钱财的窃贼的关起来,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放他出来,还有,今天的事,谁敢多说一句,别怪和亲王府不客气!”还好留在云舒和晴儿身边的嬷嬷和丫鬟不是额娘当初陪嫁来的家生子,就是云舒的心腹,嘴巴都紧,问题不大,侍卫们离得较远,应该也没有听清楚刚才的话。
“来人,你们,把这奴才押回府里去。”富察皓帧,你自己找死。爱新觉罗从来都不是大方的主。
富察皓帧捂着肩胛满头的冷汗,疼,像是要死了一样的疼。呵,他刚才听到什么了?奴才?窃贼?他是硕王府世子!怎么会是他们嘴里这么低贱的人!
“混蛋!我是硕王府世子!谁跟动我!”人被死死压制,富察皓帧却依然口中滔滔不止,混乱中,被不知道谁直接一团破布塞了个满嘴,要你喊,没看到冷面阿哥已经都成黑脸了吗?谁想冻成冰块啊,你小子就消停会吧,别给哥几个惹麻烦了!
“云舒,晴儿,走,我送你们去额娘那里。”永琨很是自责,要不是他离开了会,云舒和晴儿也就不会受到惊吓了,他这做哥哥的实在不够格。
云舒和晴儿也不想客气,刚被吓了一跳,谁知道路上会不会有第二个富察皓帧,遍地的脑残,躲啊躲不掉啊。
“那就麻烦哥哥了。”云舒和晴儿齐齐一拜,尤其是晴儿,一张秀脸苍白,明显是被吓住了。是啊,从小在太后身边长大,虽然勾心斗角的事看了不少,但是像今天这样忽如其来的诡异事件,还真是第一次碰到啊,明明连话也没有说上过几句的两个人,怎么就成了和他两情相悦、私定终身了?要知道,她才指了婚,如果这个时候传出这种事去,无论真假,她的名节,她的婚事,都会被毁了的。这富察皓帧是跟她有多大的仇,要这样害她啊!
云舒扶着气得浑身颤抖的晴儿,目光冷冷地落在那个还在地上挣扎的人身上,她本不是心狠的人,命运对她颇厚,生于富贵,长于太平,家无争斗,又有玛法、阿玛等护着,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也会这么想要一个人消失。
富察皓帧,你真的惹到她了。晴儿本心良善,虽自幼父母双亡,却幸得太后恩宠,如履薄冰地在中度过这么些年,好不容易熬到指了个好人家,就等着出嫁做当家了,却被他搅合了这么一出,若非哥哥及时赶到,后果不敢设想。而且,这里的话,谁又敢保证半点不会传出去?若是传出了零星半点的,晴儿还怎么做人?
云舒冷然地抿了抿唇,那神情,细看之下,竟与她皇玛法有三分相似,尤其是那眸子,锐利冰冷,毫无半点温度。她若是不知道实情便也罢了,可是,晴儿分明与他无半分关系,而他不是与那白吟霜生死相依吗?这个时候想闹这么一出,不就是想借着晴儿的身份做点什么吗?
富察皓帧现在知道他不是岳礼的亲生儿子了吗?或是说,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却还敢来搏这一出,为了什么,一想便知。
“哥哥,这个人,留不得了。”云舒缓缓回头,对着永琨轻轻道,语调未有变化,仿佛在说那天气般自得。
晴儿白着脸扯了扯云舒的袖子,她不是不忍心,只是,这血,不该让云舒沾上。“云舒,就让阿玛和哥哥们处理吧,咱们先走吧。”从小在里长大,她又怎么会纯良到手里没有一滴血?云舒从小在外长大,又没有见识过里的尔虞我诈,和亲王府又只有她一个格格,和亲王和福晋待她如珠如宝,又有老爷子护着,这些肮脏的事,无需污了她的眼。
“哥哥,这事就交给您了。”晴儿微微一拜,面色已经恢复了不少,还好是在无闲人入出的后院,今日带来的侍卫也都是府里的家养侍卫,应该,应该不会传出去吧?
好像知道晴儿在担心什么似的,永琨冷冷地看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今天只有一个妄图偷盗的窃贼,听到了没有?”
“奴才遵命!”所有侍卫皆肃然应道。废话,这种事情他们当然知道该怎么做,烂在肚子里是最好的选择,皇家秘辛,向来不缺少陪葬者。
永琨把晴儿和云舒送到额娘身边以后,又转身处理富察皓帧这事了,因为是在广济寺,也没有关押他的地方,所以刚才只是让侍卫们轮流看守着,这会儿空了,自然是要先把他押回府里去,至于到底怎么处置,就看阿玛的了。不过,刚才云舒那眼神,让他此刻想起来都有些不敢置信,他眼里活泼可爱的妹妹,竟然也会露出这么冷酷无情的眼神,不愧是皇玛法亲自带大的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