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头弄的脏兮兮的,别过给了他。还睡着?抱进去吧,里头更暖和些,外面又吵气味又不好。”
阿福点头说:“我也想说这事,外面这些人,保不齐就有想吞金上吊抹脖子的……虽然吩咐了好生看着,可人想活不容易,想死可太容易了。”
有好些人会赶趁在皇帝下葬之前死,算是给皇帝殉葬相陪,还能落个追封,比去景慈观不死不活熬下半辈子受罪强——虽然是件残酷的事情,可是自己,家人都还能落些风光体面。
这种事,阿福知道,可是没有办法。
李固也没有什么办法,阿福倒了一杯热热的茶给他,用耳语的声音低低地问:“皇上去时,大位归属……有没有交待?”
李固点了点头:“有。”
他从容淡定,阿福心里也宽了些:“你……可要保重自己。”
“我知道,我说了要陪你过一辈子的,再说,儿子还这样小。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傻事的。”
外面脚步声匆忙,刘润原来候在门外,他听了外面的传话进来回禀:“王爷,夫人,玉岚宫那里有些……麻烦,崔内官不好处置。”
“什么麻烦?”
没有说清楚的麻烦,那必然是麻烦得不清。
李固站了起来:“我去看看。”
阿福不太放心:“我和你一起去吧……”
“你别去。”李固截住她的话:“这里也是一摊子人和事,得你看着。外面还下着雪,你就别出去了。”
阿福一想也是,反正有什么事李固回来她也能知道。她就算去——如果是真乱子,恐怕帮不上忙还要绊手绊脚。
“你多当心。”
她的目光投向刘润,刘润朝她一笑,点个头。李固扶着他的手便出去了。
阿福再也坐不住了,同样心神不宁的,还有淑秀。
两个人不安的原因或许相同,或许不同。
阿福喝了两口茶,望着殿外的的雪景出了会儿神,她先想到那个崔内官遇到什么麻烦,得李固亲自去——绝对不会是小事。
还有,高正官一面儿也没有露。
忘了听谁说过,宫里面有些事你不知道怎么发生,怎么结束。有些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就消失不见的,可是所有人都如此乖觉,有人平白消失之后,旁的人都主动的去遗忘他,不去提起,就象他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高正官跟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一定……知道的太多。皇帝去时,说不定也有什么吩咐,或是让他殉,或是他不得不殉……
李馨到底怎么样了呢?
阿福倚门相望,心里象是打翻了热油一样。远远的风雪中看到有人从前面过来,她心中一紧,再仔细看,不是李固,却是李信。他不是自己走来的,是被宦官抱来的。阿福一步踏出去险些滑倒,急着问:“他这是怎么了?”
“信殿下晕过去了。”
阿福急的眼前也跟着一黑,她这半天没吃什么东西,也只喝了点汤水。
“医官呢?”
“已经去请,马上就到。”
“这种时候医官就该值守在这里才是!”一办丧事,总是有人“哀毁过度”,晕了病了是常事,大人尚如此,何况李信这样的小孩子!皇帝病的那些日子他已经熬的不轻了,现在再一跪一天七八个时辰,不出事才怪!
医官几乎是一路滚了进来,地上潮,本来就滑,现在更滑,来的路上已经跌过一跤,到门口又绊一记。阿福顾不上回避,劈头就说:“过来替信皇子诊脉!”
医官的手有些抖,不过诊过之后倒是镇定了些:“成王夫人请放心,信殿下是虚脱了,不碍事。”
阿福没松懈:“真不碍事?”
“让殿下好好歇一晚,吃些好消化的滋补的东西,卑职担保无事。”
担保这两个不大可能从医官嘴里说出来的话都说了,想必是没有什么大病。
可是李信一时半会儿是醒不了。
阿福让人端了热水来,把他一张灰扑扑的小脸儿擦干净。手脚也凉,用慰热的布巾暖着,把他放到李誉旁边,一大一小两个孩子——阿福叹口气。
皇帝去的实在是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没有心理准备。
阿福想着,李固刚才的神情表现——哲皇子没了,邺皇子也没了,李固的眼睛是盲的,那么,皇帝留下的皇子里头,能继位的,应该只有李信一个了。
这么点儿大的孩子……要去做这天底下最艰难繁重的一份工作,又没有一本《皇帝职业手则》或是《如何做皇帝三百六十招》以供学习参考……
外面又传来人声和脚步声,阿福站起身,掀起帘子朝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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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俺真的很想加更的说。。。。
抱大家,据说天气真的要暖起来了,听说五一时我们这里的气温能升到28度==‘
这些天都是十几度,真怀疑到时候能那么暖和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