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没人看清来的是谁,楚云茵刚经历一场变故,心理十分脆弱,愣了一下后便下意识地往楚鸢歌身边靠,声音都是抖的。
“三三三姐,你刚刚看到人了吗?是不是我眼花了?”
楚鸢歌淡定地将胳膊从她怀里抽出来,吩咐星月去给她拿了外衫穿好,这才道:“你们先出去吧。”
她是没看清来人的样子,但她已经猜到了。
星月和星玉经常看到某人出入,闻言也意识到了什么,习以为常地躬身退出房外。
唯有楚云茵,十分不放心她三姐,尽管自己害怕得发抖,还是信誓旦旦地说要保护她,免得贼人再来伤她。
楚鸢歌心里略受触动,却十分清楚这个四妹没什么用,好说歹说将她劝出去了。
窗户再次传来动静,凤砚卿轻飘飘落在屋里,直接走到桌旁,轻抓住她的左手。
他本想将宽袖往上捋捋看她的新伤,却冷不防瞥见手腕处狰狞的疤痕,眼中立马溢满心疼,拧着眉问:“这是怎么回事?”
自打回皇城后,炽王府三天两头就有御医前去为他诊治,他和楚鸢歌见面的机会不多,基本都在说正事,竟然到现在才发现她
的手腕上有疤。
照疤痕来看,伤口定然十分严重,可他离开飞鸾城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之后没听说他们遭遇敌人,莫非……
凤砚卿的眸色深了深,在她开口之前道:“前朝皇陵。”
肯定的语气,夹杂着意味不明的怒火。
几十车的钱财被送进国库后,他曾问过贺名诚和影一如何开启的皇陵,他们说,楚鸢歌只割破手指滴了两滴血。
如今看来,事情并非他们说的那么简单。
胆子果真肥了,竟敢欺骗他。
凤砚卿磨了磨牙,脑中思索着怎样的教训才能让贺名诚和影一长记性。
楚鸢歌看他的样子,心知瞒不住,便避重就轻地交代了开启皇陵时的事。
凤砚卿的指腹轻轻扫过她手腕,放柔了声音,一半轻哄一半强势:“鸢歌,说实话。”
她医术高明,制作的金疮药疗效极好,若真像她说的,只是多流了一点血,断不会留下这样的疤。
疤痕那块的肉很嫩,楚鸢歌被她摸得有些痒,蜷了蜷手指,想收回来,却被他牢牢握住,她只得作罢。
楚鸢歌努努嘴,支支吾吾地说了她差点“为国捐躯”的事。
凤砚卿的心脏像被人打了一拳,疼得他有瞬间的失措。
他能想象到她咬牙隐忍的样子,他的小财迷那么怕疼,却经历了如此可怕的事,他还不在她身边。
凤砚卿自责得无以复加,低头吻上了那条丑陋的疤。
许是因为身体原因,他的唇一直带着些许凉意,但每一次贴近她的肌肤,她都会有宛如被烫到的感觉。
楚鸢歌不自在地蜷缩起手指,心口砰砰乱跳,猛地一下用力抽回手,牵动胳膊上的新伤,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凤砚卿神色紧张地问:“哪儿疼?”
楚鸢歌主动将宽袖往上卷了卷,真心实意地道:“我整条胳膊都是伤,你别瞎动我。”
凤砚卿眉头紧锁,毫无预兆地道:“对不起。”
这倒是把楚鸢歌给整懵了:“好端端的,你道什么歉?”
凤砚卿摇头:“没什么。”
他说过要保护她的,却连她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时候都不知情,明明来了皇城,还是让她受了伤,他第一次发觉自己这般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