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幽静的宅院灯火通明,一道身影悄然落下,穿过层层纱幔的凉亭水榭,来到清香扑鼻的花园。
烛影摇晃,美人一袭红衣,斜倚在贵妃椅上,皓腕轻抬,往微启的红唇边送了一杯热酒。
“夜深人静,段公子这样闯入,莫不是要带奴家私奔?”
凤砚卿面具遮脸,悠闲落座,长指捏起酒杯,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像在自己的炽王府一样。
兰梦轻笑:“不怕奴家下毒吗?”
凤砚卿抿了一口,毫不畏惧:“可还想要我的项上人头?”
兰梦屈起一条腿,手指搭在膝盖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唇边一抹风情万种的笑:“公子给吗?”
凤砚卿转了转酒杯:“看你本事。”
兰梦稍稍直起身子,细细地打量他,眸中闪着不知名的幽光,好半晌,她才慢腾腾地问:“段公子,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凤砚卿不置可否。
兰梦道:“你和炽王,是什么关系?”
凤砚卿眼睛也不眨一下,把问题丢还给她:“你说呢?”
兰梦又靠回椅子上,状似忧愁:“这笔钱,不太好赚呐。”
她和阿锅来来往往纠缠这么久,说没发现丁点苗头,那简直辱没了她兰盟主人的身份。
但这猜测过于大胆,她不太敢相信,如今又得到这么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她是得好好想想,要不要退了太子这单生意。
凤砚卿抬眸扫了她一眼:“梦姑娘在荣安城盘桓已久,可是有新的订单?”
兰梦单手撑着脑袋:“段公子,从我这儿打探消息,可是要付银子的,啊,金子也行。”
凤砚卿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灌注内力扔了过去。
兰梦接过,看了一眼数额,还算满意,漫不经心地道:“实不相瞒,奴家在荣安城停留这么久,可全都是为了公子。”
凤砚卿饶有兴致地一勾唇:“哦?”
兰梦道:“奴家欠着雇主一颗人头,公子又不肯自觉献上,还玩失踪,奴家找了好久呢,公子今夜过来,不若就把头留下?”
嘴上话未完,人已经动了起来,红色身影像一道优美的弧线,浅笑盈盈,却是招招致命。
凤砚卿不慌不忙,甚至没离开座位,眨眼之间便化解了她无数攻势,不动如山地又抿了一口酒。
兰梦闪回贵妃椅,一条腿绷直,一条缓慢屈着放下,兴味地说:“许久未见,公子的功夫又精进不少,叫奴家好生为难。”
凤砚卿掸了掸袖子:“过奖。”
他家小财迷给他解了碧蚕渊,又精心调理了这么些时日,他若还在原地踏步,岂不是辜负了她。
兰梦惋惜地说:“我都是公子的手下败将,看来,这笔钱是注定赚不了了。”
凤砚卿道:“有些钱,梦姑娘还是谨慎考虑。”
兰梦装傻:“公子在说什么?”
兜了大半天圈子,让她放弃了赚凤砚岐的钱,凤砚卿便不再跟她绕,索性直接挑明了说:“城郊花田。”
兰梦换了个姿势:“公子说那里呀,确实是个好地方,这个时节了,花应当凋谢不少,不过,若是公子约奴家赏花,奴家求之不
得。”
凤砚卿又扔过去一张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