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公主抬头看看皇后,伸出手来拍拍皇后膝盖。十八阿哥、十九阿哥也跟着学。
乾隆笑了,“后娘难当,你就好好的,做个好嫡母吧。”老八出生时,皇后还只是贵妃,后来才晋位皇后,算起来,确实是个后娘。本来,那拉氏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对着几个孩子,真没什么亲近。也许是在佛堂里住了六年,年轻时候心性都磨平了吧,如今,几个小儿女,反而喜欢在她身边玩耍。
到了十一贝勒府,永w、富察氏带着阖府人出迎。永w夫妇要请乾隆入正房歇息,乾隆摆手,“听说你府里花厅不错,带朕去看看吧。”
永w听了,急忙前头带路。贝勒府花厅,在东院。甫入院门,入鼻清香。舒倩闻一闻,笑问:“十一媳妇,这可是种的玫瑰?深秋还能开花,定要费不少功夫吧?”
富察氏扶着皇后淡笑,“都是花匠们照料,媳妇倒没怎么费心。听说,是把玫瑰枝芽嫁接到月季根上,花期才长的。”
乾隆听了点头,“不错,是个好法子。”
永w奉乾隆、皇后入花厅暖阁,屋里烧着炭火,温暖如春。乾隆进了门,也不坐,看看桌上墨迹未干,拿起来,大概看看,重新放下。再看看墙上挂的《宋人斗浆图》,笑着叫来十八、十九兄弟,问:“你们俩跟朕说说,何为斗浆啊?”
十八看了看,摇头不知。十九则是低头想了想,“皇阿玛,是不是斗茶呀?孩儿听五嫂说过,宋人斗茶成风,看这用具,应该就是了。”
乾隆看一眼永w,“你给弟弟们说说吧。”
永w淡笑,慢慢解释:“十九弟说的是,这斗浆图中的浆,就是指当时的茶。不过,宋人吃茶,不是茶叶泡制,而是茶饼烹煮。所以,十八弟一时没有认出来。”
舒倩扶着富察氏,跟在后面打量屋里摆设。心里琢磨,这个永w,品味挺高的嘛!上好的元青花出海龙胆瓶,也拿出来随意摆到架子上。不怕摔碎,真不爱惜古董。
乾隆随意看看,问永w一些诗词。父子俩诗性上来,作诗附和。都很高兴。
富察氏带着永w几个妾侍,在一旁小心伺候笔墨茶水。孙子辈中,只有两个嫡子,由奶嬷嬷带着,进来给乾隆请安。看看两个孙子,瞅瞅皇后一手一个牵着小十八、小十九,再看看富察氏眼神中,对侍妾们随意威慑,乾隆微微一笑,喝茶吟诗。
大人们说话,小孩子听不懂。十八阿哥推推十九,十九阿哥拍拍十公主。最后,还是公主出马,走到乾隆跟前撒娇,“皇阿玛,咱去找绵蕊玩吧。上回,她说要给我找绣花样子,还没给呢。”
富察氏淡笑,“十妹妹,你才多大呀,就绣花了?”
舒倩在一旁解释,“你容母妃对十公主要求很严,从五岁起,就开始学习刺绣制衣。”
富察氏听了,急忙拉十公主到身边,嘴里夸赞,“妹妹年纪小,可真厉害。嫂子屋里还有几个好样子,你要不嫌弃,就送你了。”身后丫鬟得令,急忙出去,不一会儿,就捧了几样手帕花卉、虫鸟图样送来。
十公主接过来道了谢。富察氏连忙摆手,“妹妹若是喜欢,过几日我再挑好的,给你送去。对了,二十二阿哥这些日子怎么样了?前几日,你大侄子还说,要去宫里,找小叔叔玩呢。”
平氏所出二十二阿哥,与十公主一同养在容妃名下。见富察氏问,十公主回答:“弟弟还不会走,就会哇哇大哭。不好玩。”
富察氏听了,笑一笑,扭头陪皇后说话。乾隆见了,心中叹气,同是出身富察家,十一媳妇行事,果然不能跟孝贤皇后相比呀!那是,在乾隆眼里,是个人都比不上孝贤。
当即站起身来,说领孩子们再逛逛,带着皇后母子四人离开。
永w、富察氏送到门口,乾隆坐到马车里,笑着挥挥手,“都回去吧。十一媳妇,好好照顾几个孩子。多跟你姑姑学学。”别把庶子不当儿子。
马车行了老远,才到十二贝勒府。同是贝勒,十二府邸远不如永w家富丽堂皇。好在娇娇能干,府里府外,种花植树,清洁洒扫,到处干净舒适。因为天已擦黑,大门虚掩,只有角门外,站着个总角小厮,手里拿着抹布,擦拭门板。见马车在门外停下,放下抹布,到跟前拱手,“不知是哪家大人,我家贝勒爷说了,晚上不见客。如若有事,请过了明日休沐,后天衙门里见面说吧。”
说完,恭恭敬敬作个揖,转身回去,继续拿抹布擦门板。
乾隆坐在马车里听了,心中奇怪,问皇后:“永d待客,常常如此吗?”
舒倩一笑,“没听说过。不过,听说,这两天十三到处打秋风,八成是为躲他吧?”
乾隆大笑,“这个永d,也太小气了,弟弟要点儿东西,他就舍不得了?”
吩咐吴书来亲自叫门,不一会儿,中门大开,永d抱着雨顺,娇娇牵着绵蕊、谷穗,领着一帮人跪地相迎。乾隆看看,默默点头,永d屋里人,还是太少。等过了太后孝期,就给他再指几个大户人家闺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