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栗久违地做了一个关于过去的梦。
老家的那条大河在夏季多雨期十分湍急危险,据传说,河里有吃人的水魃,每到夏天,就会拽人进河,再淹死吃掉。老镇镇民封建迷信起来很顽固,因此小孩都被严令禁止靠近河畔,尤其是傍晚,更不会有人在附近出没。
也不会有人看见被生父敲破头丢进河里的女孩。
她摔进水里,斜挂的夕阳创造出了一个光辉灿烂的漩涡,耳边远远近近尽是喧嚣混杂的波涛声。在这令人眼花缭乱的环境之下,女孩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一双令人畏怖的血红兽瞳。
接着她被一对雪白的羽翼托住,和那对红瞳缓缓浮出水面。蜿蜒在水里的黑色毛发湿漉漉的,她揪住一绺,紧紧攥在手心。红瞳内流露出几分困扰之色。
——小东西,还不松手?
她从梦中惊醒,发了好一会愣。就是那个被什么存在拯救的晚上,那双在她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的眼睛……
“终于睡饱了?”一道调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徐明隗靠在门框旁,上身穿着昨日皱巴巴的西服衬衫,腰间系着围裙,一边拍手一边感慨:“早就日上三竿了大小姐。”
“你为什么还在我家?”钟栗皱起眉头。
“唔哇,什么发言?”徐明隗倒吸一口冷气,“刚破完我的处就说这种话,你这人也太渣了吧?”
哦对。回忆起昨晚发生的种种,钟栗下意识碰了下后颈。生殖腺消肿了,不像前几日那么一跳一跳的痛。男人走到,带来一股清新好闻的沐浴露香气:“起来吃饭了,公主大人。”
“别那么叫我。”她眼神变得有些阴郁,推开他的手,起身走进浴室。
走出房门,钟栗感觉家里有哪里不一样了。
最初她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过了一会儿,发现刺眼的阳光透过洁净的落地窗在客厅闪耀。地板也干净得反光,开放式厨房水槽里的脏碗碟消失了,玻璃杯在杯架里摆得整整齐齐。
饭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砂锅粥,煎得喷香的萝卜糕和葱花蛋卷,两碟小菜,玻璃碗里还装着沾着水珠的混合莓果。钟栗机械地拉开冰箱,空荡荡的柜格被填得半满,都是健康食品。再出去溜一眼,玄关放了好几天的垃圾袋再也不见。
“……徐明隗,你外号田螺姑娘?”
“是喔,累一上午,你要赶我走。”
“没人求你,你干嘛操这份心。”钟栗转身,语气干巴巴的。
“我贱,看见无所不能的钟小姐,高级经理,竟然住在垃圾堆里。”徐明隗伸手抚平她后脑翘起的几根碎发,“让人觉得好可怜。”
钟栗心跳逐渐加快,受不了这种气氛和他的眼神,快步过去撞进他怀里,勒紧手中窄腰:“行啦我承认,我就是大小姐,生活上是个废物好吧!”
他笑得整个胸腔都在震:“钟大小姐,早饭再不吃就凉了。”
一个alpha,做出来的饭能有多好吃?钟栗看着眼前色香皆有的早午餐,怀着一丝不信邪的心理伸出筷子。
砂锅粥入口是刺激食欲的葱香,往下挖,香菇干贝与鲜虾虾油汇聚成无与伦比的鲜。
萝卜糕外酥里软,蛋卷松嫩可口,只有小菜是从外面买的,也不知这人怎么这么会挑,不淡不咸,但开胃好吃。
“喜欢吗?”
徐明隗给她添了半碗粥。
“给我一整碗!”她在桌子底下踹了他的小腿一脚。
“你吃慢点。”
“我就是吃得多,怎么样?”
“那天天给你做,多做点。”
钟栗盯着勺子,耳尖一点点红了:“……你什么意思,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就天天做?”
徐明隗笑着起身,半跪到她椅边,大手搭在她腿上,歪着头,眼睛满溢亮晶晶的讨好:“你说我们的关系是什么?目前好像是炮友?”
“炮友不许天天进我家门。”
“钟经理你什么意思。”徐明隗下巴蹭她的腿,低笑一声,“用完就丢啊?”
她耳尖的红蔓延到脖颈,狠狠瞪了他一眼。
“还是……觉得我有资格追求一个男朋友的位置?”
钟栗定定地看了徐明隗一会儿,看得他眼睛开始闪烁迟疑的微光,才说:“你是alpha。”
“是啊,要看身份证么。”
“别和我打马虎眼。”钟栗用力敲他肩膀,“我不想被人碰生殖腔,你能一直忍?就算你说能忍,我也不信扛得住信息素。”
“其实还好,你憋太久信息素才浓成那样,定期标记就不碍事。”他抓着她手腕,在掌心一圈圈画圆。“我还……挺喜欢被操的,你练一练技术,嗯?”
钟栗哑然,又有点怀疑人生:“我做得……真有那么烂吗?”
“超烂,搞得我好痛。”徐明隗唇边浮现出一丝暧昧的笑意。
“你爽,我又爽不到!”钟栗在椅子上扭了扭,嘟嘟囔囔地别过眼去。
“咱们公司不是制造义肢的么,新推出的感知反馈型性器官大受好评,操作也很简单,这样就能一起爽了。”他小指勾她的长发,扯得头皮酥酥麻麻,让人十分心烦。
作为宣传部门经理的钟栗当然知道这件事,低头用掌心遮住脸:“徐明隗,你真的好奇怪。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这个新入职半年的员工大概是公司唯一一个明面上对她表达过不满的家伙。她性格有多糟糕多人前一套背后一套,钟栗当然有自知之明。选徐明隗作目标,除了生理层面确实合适外,还有报复的快感。
不是管我叫肉食螳螂女吗?那被我吃掉也是理所当然的吧。事后对方会有什么反应,钟栗提前做了无数预案,确保自身安全万无一失。但她没想到情况会变成这样……
女人噘起嘴:她讨厌超出预料之外的人和事。
徐明隗不改慵懒的表情,悠悠闲闲地说:“小栗子,人是很善变的。再说,我这么一个大帅哥主动给操,你能爽,又有临时标记,附加免费清洁工,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因为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钟栗揪住他两边脸颊,“提前告诉你,我可有吸引变态和犯罪者的体质,你是不是?你说,你是不是?我看你是!”
徐明隗龇牙咧嘴,告饶地举起手:“启禀公主大人,小人真不是!再说你不是有神明眷顾吗?我哪敢惹呀……”
没有比他提供的东西更不可能的事情了。但向来多疑的钟栗不知为何心情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继续周旋。
可能吃得太好太饱了,她又有些睡眼惺忪,把脸贴在桌子上,掐他颊肉的手缓缓滑至脑后,揉宠物狗一样揉他后脑软软的碎发。
他把手覆上她的手背,尾音柔软缱绻:“……小公主,一句话,你到底要不要我?”
这人一会大小姐一会公主的……好讨厌。钟栗打了个哈欠,脑海中闪过一个完美的念头:“这样,你跟我一段时间,炮友能不能进阶到男友,先考察考察再说。”
这是不肯给名分的意思。徐明隗无语片刻,到底还是抱起昏昏欲睡的女人:“钟扒皮,钟太岁,你真过分。”
钟栗贴着他的胸膛还想说些什么,但徐明隗再次开口了:“对了,你昨天和我说的神明……”
她偏偏头,发出一个疑问的气音。
“说不定不是神明呢。”他垂眸看她,目光捉摸不定。“你说你掉进河里,万一是河里的水鬼,妖怪……都有可能啊。”
“那就是呗。”钟栗挠挠脸,满不在乎地回答。
“不会怕吗?妖魔鬼怪什么的,本体说不定很丑?想想就很恐怖。”
“哎呀,你在说什么?”她掐住他的脖子。“神明只是我想出来的代称。如果因为救命恩人是妖怪就觉得恐怖……我人品还没差劲到那种程度吧!还是你觉得我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家伙?”
徐明隗又可疑地停顿片刻,让钟栗气得咬了他一口。
“那,假设,只是假设。妖怪在你的择偶接受范围里吗?”他问。
钟栗狐疑地看他一眼:“……徐明隗,我知道你很怪,但没想到你这么怪,这什么问题?你觉得这世上有妖怪,鬼魂?先说好,我讨厌会吓到我的东西。”
话刚出口,男人就像被抢走肉骨头的狗狗一样泄了气。如果头上有耳朵,钟栗觉得大概已经软软地耷拉了下去。
“有病?你想玩人兽py还是怎么地?”她受不了他那种像被无情抛弃了似的目光,揪住他的耳垂,恶狠狠地问。
“不是!”他在质问中显得有些狼狈。“都说是假设了!你那么喜欢救了你的‘神明’?我吃醋不行?”
“你吃哪门子鬼头醋?”钟栗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和救了我的人怎么比!”
“你选他不选我?”徐明隗也开始瞪她,“明明是个丑得要死的妖怪?”
“那我也选他!”oga尖叫,双脚胡乱踢蹬,“不许你污蔑人家!他不丑!他眼睛很好看!还有翅膀!你有吗!你有吗!我肯定选他……”
她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突然垂下肩膀:“……我觉得他肯定后悔救我……长大后变成这副样子,满嘴谎言,只会勾引人利用人。”
钟栗紧抿着嘴唇,情绪激动中又带着绝望,眼里开始闪泪花:“十五年了,我再也没见过他。神也好妖怪也好……一定后悔了。”
“你错了,他完全没后悔,”徐明隗替她擦干眼泪,肯定地说,“事出有因,和你没关系。”
她疲惫地靠在他怀里:“你知道个鬼,就会惹我哭……坏东西。”
“好好,我是坏东西。你喜欢翅膀?”徐明隗用手抚摸她的脸颊。“找到他,让他给你玩翅膀好不好?”
外面似乎刮着猛烈的夏日大风,飘窗处的窗帘卷起,轻微的风声传入了房间。
钟栗听到风声,笑了笑,似乎是从风中抓到了答案抛给徐明隗:“好啊……我喜欢。如果真能再次相见……”
“……我就和他在一起。”
和徐明隗开启的关系,过程虽然包含一些多少让钟栗疑心的不对劲之处,整体却维持在了一个舒心适宜的氛围内。alpha非常识趣,并没有在公司内公开二人关系的举动,让很久没和“正常人”深入交往的钟栗既不好意思又有些无措,稀里糊涂地就放下戒心,把门锁的密码都告诉了他。
因为徐明隗做得饭是真的很好吃。她这么对自己说。免费清洁工也再好不过。
这一轮发情期,她体重不再因过量抑制剂往下掉了,反而增加两斤,工作上无比专注。虽然代价是同部门的oga职员频频投来更加不善的眼色,以及顶头alpha上司越来越频繁的恶意调侃。
oga工作做得超出预期,也只会被看作与alpha水准相同,还会被只想浑水摸鱼的同类排挤。若是做不好了,嚯,最好别被闻风而来的流言蜚语压死。
但这几天钟栗的心情很好,有营养的食物和整洁的房间让她精神熠熠,能够提早做完工作打卡回家。
oga的工作时间比其他职员缩短一小时,有个很好听但经常被用来压升职机会的官方名号。钟栗回家吃了一盒最爱的黄杏酸奶,翘着脚给私人笔电开机,点开一个用密码保护的文件夹,循着上一次修改的地方继续撰写只给自己看的总结报告。
手机震动一秒。钟栗看向弹窗,面容解锁,点开聊天框。
——田螺姑娘:想不想吃酸菜鱼?
——酒心蒙布朗:吃。
——田螺姑娘:甜点?
——酒心蒙布朗:o2的开心果拿破仑
——田螺姑娘:……大小姐,下班那个点,预定了也得等半小时,回家还得做饭
钟栗噘起嘴,不回。
——田螺姑娘:知道了,我找个代排。
她给他的回复点了个爱心,注意力回到电脑屏幕,没发现自己嘴角噙着极为自然的浅笑。
鼠标停在一段音频。驱使她开始进行调查的音频。多久没听过苏冉的声音了?她想再听一听,该死的她每天都想听苏冉的声音。苏冉是个喜欢作诗,只看得见真善美,成天活在梦里的女孩。
如果真要找个深闺小姐,或者公主,选苏冉再正确不过。但苏冉死了,非常不体面的死。死在三年前。被强行标记,轮奸,活活溺死在阴沟里。钟栗赶到现场时,警员正像拖死狗一样把她拖出来。
钟栗第一眼看见的是苏冉的生殖腺。
腺体不在了。被咬掉了。布满牙印的后颈只剩下一块黑洞似的血坑。
残忍,叫那为残忍的恶行都不足为道。那些人,不管是谁,有目的性地虐奸了苏冉。钟栗记得非常清楚,葬礼上,苏冉戴着假发套。长发和排水管栅格缠得太紧,他们不得不用剪刀将那头精心护理的秀发割得参差不齐,最后只剩假小子一样的短发茬。
鼠标自动点开音频。
“救救我,栗子,救救我啊!我在——”
尖叫。尖叫。喘息。跌倒的声音,手机飞了出去。
钟栗背后窜起一股寒意。
余下的是漫长的尖叫,哭泣,恳求,一群人的笑声。还有一道略显苍老含混的斥骂。
——“生殖腺是我的。”
钟栗关掉录音,捂着脸哭了。她每次听苏冉的声音都会哭。手机里有很多记录快乐的视频,日常的,出门旅游的,整整七个生日视频。她们生日在同一天,每年都会将彼此重要的大事件剪辑在一起,发到社交媒体,仅彼此可见。
她们还写信。写长长的信,现在应该叫“小作文”。没什么人会这么做,但她们做。
那天她没接到苏冉的电话。三年前的那天她在老家,听罹患双向情感障碍、每一天都在以各种形式打压逼迫她结婚生子安心当个“正常oga”的母亲的喋喋不休。
即便是苏冉这种“正常oga”,陈素心也不喜欢,因为苏冉支持钟栗的每一个决定,而她否定钟栗的每一个决定。
也许不是否定吧。毕竟陈素心从来不会怒吼,说脏话,做失礼的事。她只会坐在那张吱嘎作响的旧椅子里,皱眉,眉心中央那条深深的皱纹像时刻监控的第三只眼。
——“你想怎样就怎样,但是……”
——“我不管你,但是……”
——“你翅膀硬了……”
钟栗会让她说完。如果“但是”后长长的一番话说完,她还胆敢再露出抵触的神情,陈素心就会抬高脖颈,让胸口连接脖子处的伤疤完整地显露。
——“当初要不是为了你……”
这句话一出口,加上她仰着头的那副神情,钟栗就无话可说了。此后无论是相亲还是每周末都要回家,她都会像小时候一样缩着肩膀乖乖答应。
苏冉的死改变了一切。如果没有苏冉,钟栗不会有那笔在晋新市租房的钱。她甚至都没让钟栗还。如果苏冉没有死,钟栗还会是三年前那个不争不抢的普通职员。上班,回出租屋,跟陈素心视频,不准吃垃圾食品,不准大呼小叫,不准穿牛仔裤,下一次相亲要穿……
她坐在电脑前,对着进入保护模式的电脑屏幕失声痛哭。
——————
徐明隗提着一条时不时扑腾一下的鲈鱼推开门,把菜堆到厨房时还没人出来迎接,让他觉得有点奇怪。
书房地上丢了好几个揉成一团的面巾纸,女人通红的眼睛还在流泪,吻上来的姿态却气势汹汹。她一边掉眼泪一边咬破了他的舌尖。
“怎么哭了?”徐明隗抱着她,吸了吸舌头,轻嘶一声。
“……月经,压力大。”
“那吃蒸鱼?清淡一些。”
“不要,和以前一样,口味重点。”
钟栗等着他劝她。太辣了,对身体不好,或者怎么样。但徐明隗只是点点头:“听你的。”
她又想哭,还是忍住了:“……也炒个你喜欢吃的菜。”
他哈哈一笑:“酸甜苦辣我都吃。”
“嘴壮真好。”她搂着他的腰。“我特讨厌吃清淡没味道的菜,小时候吃伤了。”
“还有拿破仑当饭后甜点。”他说。“买了新鲜芒果,吃不吃水果捞?”
钟栗摇摇头:“对不起,拿破仑能不能当明天早餐?”
“行啊。”他亲一下她的唇角。“钟小姐今天干嘛这么客气。”
“压力大。”
靠在他怀里,无论是苏冉还是陈素心的脸都渐渐模糊了,取而代之的是塞在lv单肩通勤包里带回家的最新款义肢。
“想早点发泄出来。”
酸菜鱼很好吃,里面的酸萝卜也是徐明隗自己腌的,但钟栗几乎不记得它的味道。两人独处时徐明隗不戴眼镜,他这几天出门跑业务,晒出点橄榄色,鬓角被汗浸得湿湿的。因为辣椒的缘故,他嘴唇红得像涂过口红。
最后他被她盯得受不了,放下筷子:“……半夜饿就再热着吃好了。”
两个人都没洗澡,钟栗回家后冲了个凉,没洗头,都一身酸菜鱼的味道。管不了那么多。她撞进他怀里,踉跄几步,快步躺进沙发。她早就把装有最新款通感器的假阳具充满电,穿内裤一样套进去,让触感连接部位紧密贴合阴蒂和阴道。趁着这功夫,他给生殖腔扩张,不多不少的一团顺滑堆满两指,掉了几滴在她小腹。凉凉的,很色情。
接下去的事情更色情。润滑没搓热就被迫不及待捅进生殖腔。徐明隗跪在她腰部两侧,刻意抬高臀部,胯往她眼前一顶。肉缝被骨节分明的指一点点拉开,她看着两个指节有些艰涩地进去,再顺畅地抽出。频率渐渐加快,但只快了一点,嫩红的肉和麦色的指差异鲜明,黏连出一条一条透明的细丝。
她拨开他的手,让他自己抓着阴茎,脸凑过去,舔上那道翕张出一条窄缝的小口。他的腰一抖,呻吟声又长又甜腻,里面涌出一点黏液。钟栗咬了一下肉缝,嫩得很,被咬之后马上渗出更多淫水。
差不多了。她想。两只手按住他的臀丘往自己胯上压。她选得东西不太粗,但很长,捅进去的过程引发一阵痉挛。徐明隗想往上抬一点,但钟栗不允许,逼着重重坐在她胯上,对着手里韧性十足的臀丘又揉又拧。
“啊……啊嗯……好深……”他满脸汗,双颊殷红,尽量挺直上半身,可身下越来越重的顶弄搞得他低哼着拱起腰,像面对满地玻璃碴无处落脚的猫,瞪大的眼睛里流出一点生理性泪水,嘴巴微张。
发泄压力。钟栗试着往他左臀拍了一巴掌。声音清脆悦耳。
他扭了扭腰,没说什么。她变本加厉地扇巴掌、揉弄掐拧,咬面前还留着浅浅青印的乳尖。淫液开始喷涌而出,起码插在他里面的龟头是这么感觉到的。她想把整根阳具全插进去。留在外面的一截凉凉的,与前端陷在湿暖紧致里的大半部分形成鲜明对比,让她很不舒服。
“别……别顶了,进不去。”徐明隗声音里含着哭腔,扶着她肩膀的手捂着肚子,心跳又重又响。
“我就要嘛!”钟栗的手向上挪,挪到腰窝,往下使劲,转念一想,又分了一只手扯他脚腕。
他嘴里不清不楚哼了几声,低下头,耳朵全羞红了:“嗯,小栗子,你已经插到底了……我又没子宫,没地方再进去啦。”
等她想明白“到底了”是什么意思,脸也烧了起来,性欲一下胀得她下腹酸麻,不得已挺胯急顶几下,马眼自动张开,喷出润滑调制的精液。
他的生殖腔绞着假阳痉挛,一阵阵的持续了半分钟。徐明隗双手滚烫,脸色通红,不让钟栗看他,捧着她脸就是一阵深吻。
钟栗大脑一片空白,沉浸在这个舒适得让她浑身打颤的亲吻里。什么都不用思考的感觉太好了。将一切都抛到脑后的感觉太好了。利用这种事发泄压力,让她对他产生一丝愧疚。
也许不只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