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而言,周序川就像一座高山,他努力一生都想超越,可他用尽力气,高山依旧是高山。
“皇后,朕和你曾经有一个孩子,如果还活着,无论男女,都是朕的骨血,朕的江山都有可托之人,怎么偏偏是李怀安。”李煦眼角溢出一滴泪。
“朕太不甘心了。”
锦国给了李怀安,不就是给了周序川吗?
“皇上,您若是觉得亏欠臣妾,那就给臣妾一个恩典吧。”皇后低声说。
李煦猛地睁开眼睛,“你又想提那件事,你要朕把后宫的妃嫔都放出去?你疯了,自古以来,入宫的妃嫔就没有还能出去的。”
“朕死了之后,一定会让她们陪葬的。”
“你是皇后,朕给你体面,让你去皇陵,不会让你死的。”
皇后眼底浮现一抹嘲讽的浅笑,“臣妾是不是还要感谢皇上的不杀之恩。”
李煦皱眉,“皇后,你说话的语气,让朕很不喜欢。”
“那臣妾就不在这里碍眼了。”皇后将手中的药碗轻轻放下,“对了,皇上今日一直昏睡不醒,内阁大臣与本宫都觉得这样下去对朝堂不好。”
“本宫提议让摄政王监国,也能手把手教太子学习政事。”
“内阁大臣都同意了。”
甚至朝堂上没有一个人敢说不。
李煦瞳孔微缩,眼睛睁大,他挣扎着要直起身,却又无力倒了回去。
像一只被割了脖子的鹅,垂死想要再起来。
“皇上,臣妾告退。”皇后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出寝殿。
再晚一步,她都怕自己会忍不住动手杀了他。
“娘娘……”宫女见皇后的神情不太对,急忙上前扶住她的手。
皇后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压下怒火,“去准备一下,本宫要去摄政王府。”
原本宫妃要出宫是需要皇上的同意,但如今皇上已经管不了政事,后宫也是皇后说了算。
她出宫并不难。
沈时好正陪着长公主在试胭脂,婆媳两人面前有十几盒,都是今天刚从南岭送来的。
“这个是做什么用的?”长公主拿起一个手指似的盒子。
“口脂,我给您擦上去试试。”沈时好笑道。
长公主,“这颜色会不会太艳丽了。”
“怎么会呢,您生得这样明艳,就要搭这样的颜色。”
“长公主,王妃,皇后……皇后来了。”南溪走了进来,低声地回禀。
沈时好和长公主交换了个眼色,若非有重要的事,皇后不会亲自来找她的。
两人起身去迎皇后。
皇后只一身宫人的衣裳,让人完全看不出她的身份,沈时好和长公主见了也没在大门外就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