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菜了,你晚上想吃什么?”
裴成渊沉声说:“我什么也不想吃。”然后就坐在那静静地看着楚绎,是等待他离开的姿态。
楚绎病着,脚步还有些虚浮,但他走过去,在裴成渊面前半蹲下来,抬头认真看着他的眼睛,裴成渊很快把脸转开了。
楚绎目光却一瞬不瞬,“成渊,要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以坦诚对我说。就连觉得我们不合适,也可以诚实告诉我。”
裴成渊目光四处飘忽,半晌才开口烦躁地说:“回去吧,你就不能让我安静几天吗。”
捍卫感情和对恋人包容让步都不是错,但自轻自贱就不太好了。
而裴成渊现在分明像是随时炸毛的猫,根本无从沟通,更别提试探,楚绎紧抿住嘴唇,起身,离开,没再说话。
再次见到秦佑是在一周后拆线的那天,下午将近五点时,秦佑的助理打他的电话,问他人在哪里。
楚绎觉得秦佑太客气,其实比起秦佑为他做的,头上两道疤真的不算什么,拆线这种事他自己去就成,实在犯不着这样兴师动众。
推脱几句,发现秦佑的助理口才好得不一般,楚绎觉得再拧着就是矫情了,笑着告诉对方他在公司,晚上车得开回去,可以自己去医院再跟他们碰头。
车停在西山医院门口,秦佑他们已经到了,楚绎从车上下来,身上穿着一件短款的系带大衣,黑色的长裤配短靴,包裹住修长笔直的双腿。里面是深蓝色的雪花点针织衫,质料非常的柔软伏贴,领口上露出一小片皮肤,整张脸显得格外白皙。
楚绎的白,白得光鲜,那是属于年轻的健康亮泽,他对秦佑挥手的时候,灿烂的笑容在唇角层层晕开,一双水润的眼睛也笑意盈盈。
那笑容似乎是能感染人的,秦佑唇角也扬起一个弧度,心情再次微妙起来。
拆完线从医院楼里出来已经到了饭点,并肩走在花草扶疏的庭院里,秦佑问:“你吃辣吗。”
直接问口味,连要不要一块吃饭也省了,就是这么霸道。
这次受伤劳秦佑费心,楚绎其实也有些不好意思,这顿饭让他请倒正合他意,楚绎没忙着回答,上半身微微后仰用求助的眼神看着秦佑的助理。
助理先生摇一下头,楚绎对秦佑说:“我最近不能吃辣。”
秦佑说:“正好,我也不吃。”
楚绎避开秦佑的眼光对助理先生竖了下大拇指。
这顿饭是三个人吃的,楚绎推荐的一家淮扬口味私房菜馆。客人不多,包房环境非常雅致,阑珊灯影,琵琶三弦,醇酒佳肴,催人欲醉。
软语吴侬的老板娘进来招呼,看一眼俊逸不凡又沉稳冷峻的秦佑,脸都红了,出去不久服务生送来一份文思豆腐,楚绎说:“我们没点这个,是不是送错了?”
小姑娘瞟一眼秦佑,抿嘴笑,“没有错,老板娘送的。”
秦佑自己慢条斯理地吃,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等小姑娘出去,助理先生说:“这都行?我对这个看脸的世界绝望了。”
楚绎笑得收不住,刚要说话,搁在桌上的手机发出一声清脆的信息提示音,拿上手划开屏幕看了一眼,楚绎脸色倏忽间变得煞白,拿着电话的手不可自抑地发抖。
他突然沉默,秦佑抬头看他一眼,“有事?”
楚绎回过神,很快按熄屏灯把手机放到一边,摇头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