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忻褪去黏贴在身上的衣物,走到花洒下,仍旧留给他整片白皙的背部,水珠越聚越多,最终凝成无数条水流缓缓滑落。
谢遇知紧抿着嘴唇,目光一再往下,落到宗忻曲线诱人的人鱼线上,落到他劲瘦的腰身,氤氲热气中,宗忻就像一朵盛开在水中的冰莲,透明,惊艳,圣洁。
他舔舔干涩的嘴唇,拾起肥皂走过去。
“现在这样,你应该很清楚,想把深网搞垮,逮捕以周宴琛为首的暗网组织,不是那么简单容易的事了吧?”
他压下心中的情|欲|,替宗忻轻柔的打着肥皂。
“我不知道李副局到底部署了怎样的任务,但按照现在这个发展,没有人能奈何得了周宴琛。”
宗忻借着水流冲了下头发,以此让自己的思绪冷静下来,起身后,湿润的碎发搭在额前,发梢不停地滴着水,他抬手搓了搓发梢,露出漆黑的眸子,看向谢遇知。
“我知道。”他说,“我知道这是个很长很难走的路。李叔他年纪大了,只是想在退休之前,把暗网摧毁,抓捕操纵暗网的庄家。”
“李副局为什么那么执着,一定要盯这个案子?”
其实,警察办案,有什么案子办什么案子,没有说什么因为执念这种东西就揪着一个案子没完没了,又不是什么帮派之争江湖寻仇,肯定是首先以任务为准。
但不知道为什么,谢遇知就是觉得,李副局好像对深网、对深网背后的庄家,有种超越了本职工作的执拗。
“不知道。”宗忻冲掉身上的肥皂沫,“我是在追踪人体器官买卖案击毙了冯春来之后,被李副局找上的。那时候京台市公安局就已经在深网埋了几个卧底,我被调到京台市公安局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直到后来,815爆炸案,查到赵乐国和深网有牵扯,而我恰好死里逃生,就被安排在暗处,成了和‘罂’接头的卧底三花。其实我知道,李副局根本不想让我牵扯进来,他是真的想把我调去文职部门,只是当时,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了。”
“那你呢?”
“我?我怎么了?”
“你怎么想的?就没有拒绝?答应下来,难道是因为你真的想做这个卧底?”
谢遇知一连好几发灵魂拷问。
宗忻抓过毛巾,看了看他。
“我是个孤儿。”
谢遇知一怔。
“我是个孤儿,生命中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对活着这两个字有很真切的感受,所以,什么任务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他说,“没有悲伤、没有欢喜、没有刻骨铭心的疼痛,也没有所谓的活着的目标。”
“谢遇知,我不像你。”
“你三观端正,有信仰,有自己的追求,有能坚守如一的道和正义,而我,活的很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