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真轻而易举看出了他眼里的犹疑,温言道,“大皇子不信奴婢,奴婢也无可奈何,但奴婢仍旧希望能帮到大皇子。若是大皇子能与奴婢保守秘密,奴婢愿意助大皇子一臂之力,得到皇上的爱怜。”
小孩子再怎么精明,也始终还是个孩子,区区三年的历练如何能看尽宫中的人心谲诈?
顾祁做梦也想得到父皇的宠爱,偏生容真的表情是那样温柔,那样信誓旦旦,仿佛已然为他展现出父子和乐融融的场面。
他狐疑地望着她,“此话当真?”
容真含笑道,“奴婢愿以性命担保,绝无虚言。”
后来,顾渊回来了。
郑安推开殿门,大殿里一大一小趴在地上不知在做什么,看的顾渊一愣。
还是顾祁先听到推门声,回过头来笑得一脸灿烂,“父皇!”
他猛地跑过来拉住顾渊的手,动作十分自然,但顾渊却轻而易举看出了他眼里的忐忑不安,仿佛怕极了这样的亲昵举动会被拒绝。
顾渊顿了顿,还未做出下一步举动,就见容真也站了起来,用和顾祁一模一样小心翼翼的目光看着他,眼里充满希冀。
她还是没有死心。
顾渊没什么表情,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这个女人失去了爹娘,明明自己被人算计得体无完肤,家破人亡,此刻却还是这样执着地去心疼着一个孩子,该说她傻还是天真?
被淑仪当做棋子,被太妃太后当做棋子,如今竟然还是这么愚蠢,做着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桌上的砚台里,似是看到了那日落进墨里的泪水,那种痛失亲人的感受,自己也曾经历过。
眼下,握着他的那只小手有些颤抖,掌心里全是汗水。
眼前,容真安安静静望着他,用眼神做着无声的祈求。
顾渊有了片刻的迟疑,想叹气,却终于没有松开那只手,只是淡淡地问了顾祁一句,“你们在做什么?”
顾祁的眼里闪过又惊又喜的光芒,不可置信地抬头望着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容真教他这样不顾礼节,这样大胆而不懂事地去表达自己的感情,这与母妃和太傅素来教导的都不一样。
可她说以性命担保皇上不会动怒,对父爱的渴望让顾祁咬着牙关决定试一次,结果真的成功了!
容真也松了口气,充满感激地望着顾渊,下一刻却跪了下去,“奴婢有罪,请皇上责罚。奴婢不应擅自教大皇子下什么五子棋,叫大皇子失仪。”
顾渊眼眸一沉,冷声道,“傅容真,你的胆子当真是越来越大了,你以为朕不敢罚你么?”
他要罚她,不是因为她教大皇子玩这些不成体统的东西,也不是因为她自以为是地教大皇子如何博得父爱,而是她当真仗着自己对她失去双亲的事情抱有一丝怜悯,反复揣测着他的心意。
他岂会看不出她教顾祁下五子棋的用意?无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