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见到她?”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她听个清楚,容真笑了笑,不为所动。
被称作红映的宫女答道,“娘娘,被册封的妃嫔第二日都要去向皇后娘娘请安的,娘娘自然会见到她。”
如贵嫔笑了笑,连笑声也如树上莺啼似的,悦耳动听,“本宫真是糊涂,光想着六品以下的妃嫔没资格去给皇后请安,却忘了凡是被册封的,都要在第二日去叩谢皇后恩眷。”
那宫女也跟着笑起来,“娘娘您又错了,人家是容嫔,堂堂从五品的嫔,哪里是六品以下呢?”
那个声音继续如唱歌似的传进耳里,“呀,可不是么,瞧本宫这记性,竟然连嫔是从五品都给忘了。”
红映宽慰她,“娘娘初次受封时也是从五品,只是接连又晋了分位,身处高位,自然忘了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两人一唱一和,无非是在说给轿中人听,区区从五品他们压根不放在眼里。
珠玉的脸色不太好看,闲云也还算镇定地站在那儿,长顺却是有些不服气,但碍于身份,也不敢说什么。
容真坐在轿子里一言不发,帘子也不拉开,外人无从窥见她的表情。
如贵嫔本想奚落她一番,却不料对方压根面都不露,安安静静地等在那儿。她料定这个容嫔不过是个逆来顺受的奴才命,从前是奴才,如今虽说当了主子,骨子里的奴性仍旧没变。
皇上也不过是心血来潮喜欢上这种柔弱的路边野花,过些日子也就乏了。
想到这儿,她轻蔑地看了眼那群候在路边的奴才和他们的主子,“快些走吧,人家坐的可是轿子,不是咱们的车辇,若是第一天晨省就迟了,那不是叫人笑话宫女出身没礼数了么?”
车辇很快就越过了轿子,朝着前方驶去。
长顺忍不住朝着路边啐了口,“狐假虎威!”
他说的不仅是红映,也是如贵嫔。红映出口伤人,凭的是自家主子分位比容真高;而如贵嫔凭的是从前是皇后身边的人,如今受了宠,又有皇后的面子在那儿摆着,自然是恃宠而骄了。
“长顺,不得胡言乱语。”容真的声音从轿子里传出,淡淡的却自带几分威严,“如今咱们身份不同以往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也该有点分寸了。”
长顺一愣,低下头去应了声,“是,长顺失言了。”
闲云却是侧目看了眼,虽说看不见轿中人的表情,但听声音也是从容冷静的。
方才面对如贵嫔的挑衅,自家主子一句话也没有说,旁人都会认为是容嫔惹不起对方,所以忍气吞声,就当吃了个哑巴亏。
可无论是谁听见此刻容嫔的声音,都不会认为她是在忍气吞声,因为她根本就没把那些话听进去,权当如贵嫔在放屁。
闲云低下头去轻轻弯了弯唇角——宠辱不惊,顾全大局,没准儿自己这是跟了个厉害的主子——
一路穿行了好长路程,轿子终于停在了景尚宫外。
如贵嫔的车辇早就不见影子了,谁叫人家坐的是四个轱辘的,而给容真抬轿子的却是四条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