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看了郑安一眼,知道他存的什么心思,无非是要让自己多高兴些,也没有说他,只点了点头,“朕知道了,你下去吧。今后每天这个时候,都送些糕点去,分量按着今日的来,都让万喜在外候着,等她吃完了再走。”
只是就连顾渊也没有料到,原本一片好意,却成全了有心人的奸计。
连着送了三日糕点,就在第三日时,却忽的出了意外。
当时顾渊刚从桌上的一摞书里抽出一本《天工开物》,打算继续做批注,却被在外敲门的郑安打断。
“进来。”他道是寻常事,岂料抬眼看了下郑安,却发现对方的面色有异,好像有什么急事,“怎么,一副有事的表情?”
郑安福了福身,还算淡定地说,“回皇上,是容主子身子有些不好。方才万喜送了糕点去,岂料容主子只吃了几口,就浑身发热,面上冒汗,万喜瞧着那模样不太对,估摸着是染了风寒,就赶忙回来跟奴才说了。”
风寒?
顾渊顿了顿,“浑身发热,面上冒汗,听起来很严重啊,宣了太医没?”
郑安闻言,面色忽地有些尴尬,迟疑了片刻,没有说话。
“朕在问你话。”顾渊定定地看着他,不急不缓地合上手里的书,声音虽然不大,却好似重重拍在郑安心头,弄得他心下一跳。
“太医……”他干咳了两声,才坦言道,“随行的两名太医好似喝了些酒,方才奴才本来已经吩咐万喜去请他们来瞧瞧了,岂料……岂料那两人醉倒在屋子里,现下还没清醒……”
话才说完,不等顾渊有所动静,郑安就迅速感觉到屋内的气温一降,虽有炭火烘烤,却比外面的温度还要冻人。
“醉了?”年轻的皇帝缓缓吐出两个字,声音不疾不徐,微微上扬的尾音却把郑安的心都吊了起来。
顾渊霍地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说,“朕倒是不知太医院竟然养了群酒鬼,跟在朕身边也能喝得酩酊大醉。”
他跨过门槛朝外走去,脚步声又稳又重,竟像是踩在郑安心上。
厢房里,容真热得不行,白皙的面庞涨得通红,身上也全是汗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快烧起来。
“主子,你觉得怎样了?”闲云慌得紧,一面帮她擦汗,一面往外瞧,“太医怎的还没来?”
方才万喜就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若是请到了,早该来了,怎的到现在都还不见人影?
容真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她既然算到了我会吃那糕点,自然也知道会有人去请太医,现下太医久久不来,恐怕也来不了了。”
太医来不了,那她只好就这么捂在被子里,用最常用的法子——也就是毛巾散热来擦拭身子降温。
她烧的思绪都有些飘飘然,于是刻不容缓地咬住下唇,保持思维清晰。
这计划是好,但坏就坏在被她提前识破了,眼下她既然知道自己的症状是因为服用了寒食散,而非普通风寒,哪里还会捂着被子去中对方的奸计呢?
“闲云。”她睁开眼,一把握住对方的手,“一会儿不要慌张,尽量保持镇定。少说话,但该说的一句也不能少。”
“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