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里没有半点敬意或是喜悦之情。
当然了,她怎么可能高兴呢?容真记得清清楚楚自己离开惜华宫时,她曾经用那样得意又冷漠的神色看着自己,口里说着“妾身恭送容婕妤”。
这个世界上最不希望自己回惜华宫的人,恐怕就是珠玉了。
容真与她没什么话说,当下含笑对跪着的一群人道,“都起来吧,不必多礼。”然后从容不迫地以优雅的姿态往台阶上走,目不斜视,一眼也没有看珠玉。
倒是珠玉在她擦身而过时冷冷淡淡地说了句,“妾身恭迎容充媛回宫,这些日子可真是苦了您了。”
语气里不乏嘲讽,好像是在夸奖容真好手段,明明被遣送进了若虚殿,今日也照样能风风光光地回来。
容真脚下一顿,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苦?本宫倒是不觉得,若虚殿除了景色与惜华宫不同,旁的倒都差不多,尤其是……”她唇边泛起一个淡淡的微笑,“尤其是不管在哪里,本宫都一样不曾失去过皇上,那么又何必计较是在若虚殿还是惜华宫呢?”
珠玉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娘娘自然不曾失去过皇上,如今盛宠在身,又有了身孕,妾身还没有恭喜过您,这份荣宠恐怕冠绝后宫,前所未有呢。”
她说的言不由衷,虽然口中是恭喜,可谁都听得出她这是口不对心。
指不定这会儿心里在怎么编排容真呢。
容真淡淡地看着珠玉,全然陌生的眼神,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本宫听说,胜者一般都会招致话柄,因为旁人眼红,总得找些话说,权当安慰自己得不到的苦闷了。”
话说完,她潇洒从容地继续朝台阶上走,唇边笑意不减,显然珠玉的那番含朝带讽没有给她留下任何不适,只给了她一个对方也是嫉妒她的人之一的印象。
面对挑衅你的人,最好的回击不是在唇舌上整个输赢,而是彻底无视她。
容真既然已经放下了和她的姐妹情深,如今就无须再顾忌那么多,珠玉于她而言,不过是个连对手也算不上的末等宫妃,在这沉沉深宫里,随时随地都可能像灰尘一样消失掉。
珠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那种悠然的姿态仿佛闲庭信步,叫人看了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只是不懂也不甘心,为何容真总是这样轻而易举地就能得到自己费尽心思也求不来的东西?
满口银牙咬得紧紧的,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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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容真回宫,晋位又有喜,各个妃嫔那儿都源源不断地派人送了贺礼来。
容真自有孕之后愈加懒散,总是精神恹恹地坐到哪儿就打瞌睡到哪儿,当下半眯合着眼,像听摇篮曲似的听着闲云在一旁念着哪位主子送了哪些贺礼来。
皇后娘娘派人送来千年人参一只,上品燕窝数盒。
太后娘娘派人送来深山雪灵芝一只,珍珠粉一盒。
……
最后念到的,是沐贵妃命人送来的东西,鹿茸一盒,阿胶一罐,冬虫夏草一盒,另有今年新上贡的西湖龙井,先前只有皇后与她得了那么一小罐子,如今就分了一大半过来。
容真眯缝着的眼倏地睁开了,眼眸一沉,“再念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