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料理完自己的私务,香茹关上房门专心用功。今日邵太医仍是出了三题,两题出自《养生铭》第一册,一题出自第二册。答题思路已经梳理清楚,香茹只略微思索了一下措词,就提笔开始写草稿。
香茹已经完全吃透第一册,因此那两篇文章写起来很顺利,没再像昨晚那样频频翻书耽误时间打断思路,而是一气呵成,文思如泉涌。第三篇文章因为香茹今日没看多少书,题目给的不深,写起来还算比较顺利。写完一看时辰,刚过三更。
次日早饭时间,谢医婆叫来夏氏姐妹一起审阅香茹的文章,评论仍然是一致称赞。
“看不出香茹的思路蛮清晰严谨的,论证严密没有漏洞,今天应该能有个差不多的成绩吧。”大夏医婆把手上的文章递还给香茹收好。
“不知道呢,这解题思路都是在邵太医的帮助下整理出来的,他是个更注重解题思路而不是文章写得有多漂亮的人。”香茹随手把作业放在身后的书桌上,先端碗赶紧吃饭。
“他自己说的?”谢医婆好奇问道。
“不,看出来的,很明显。他喜欢和人讨论问题,只有这个时候他脸上才会有比较明显的表情,昨天下午我和他讨论解题思路时,他也是如此。”
“这不是挺好?既然他喜欢这样,那你只管有问题就问,别怕说错,唯有犯了错才知道什么是对的。”
“嗯,师傅的教导我会记得的。”
吃过饭收拾了桌子,香茹提着书箱匆匆前往太医院。见到邵太医后,香茹奉上作业,然后安安静静站在旁边等待教训。
昨天的文章邵太医匆匆略过,今天倒是看得相对仔细些,香茹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就怕这邵太医又说些什么打击她的话。
“还可以,能判合格。既然你学得这么快,不如今天就把这第二册全看了吧,我们加快点速度,你也好多学点东西。”邵太医放下文章轻声道。
“是,老师。”
作业过关香茹笑眯了眼睛,飞快地收拾好自己东西,拿了《养生铭》第二册像前两日那样,搬了椅子坐在窗下阅读。
看到临近中午,突听院中嘈杂,打断了香茹看书的兴致,好奇的到门外张望,而屋中太医们则无人有反应,仍旧埋首在各自的工作学习中,显然是早就习以为常了。
香茹看到有一群小太监抬着个担架一路小跑进了疡医的屋子,担架上的那个人也是太监服饰,离得远看不清,不知伤得怎样。
“老师,有位公公受伤,刚抬进疡医的屋中。”香茹回到屋内,想想还是跟邵太医报告了。
邵太医从自己的书本中抬起头,眼含温柔笑意,“你想去看看?也好,就当是你的功课,回来写一份食方,让我看看你在厨房这几年到底学了多少本事。”
“啊?《养生铭》我都没看完呢,食医真正的课程还没开始,就要我写食方?老师,我写不出来的。”写得出来也不写。
“又不是要你写药膳方子,你就当是一般人,看见个养伤的病人,给他吃点好吃的。这对你应该不难吧,听说你厨活不错的呢。”
“哎~~,是,老师,我去试试。”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香茹只得答应,放下书,转身就出去了。
疡医那的大厅被当成了临时急救室,几个方桌拼成长桌充当急救床,担架放在桌上,伤员已经剥了上身衣服趴在担架上,背部一片血肉模糊,两名疡医一左一右的为他清创上药包扎,边上的小太监们打打下手,递点工具药品。
香茹进到屋里,没敢凑太前面,怕干扰大夫们抢救伤者,她就站在后面几步远的地方,看这些“外科大夫”们以娴熟的手法把这倒霉的伤者处理好,顺便听小太监们解释这人受伤的原因。
很简单,这人就是太医院的宫人,在屋顶上维修排水沟时不慎摔了下来,背部着地,夏季衣服薄,这一摔一滑,背上就磨去了大片皮肉,头也磕着了,脑后鼓了个大包,好在没一头磕死在石阶上,已是运气。
疡医们把伤员料理好后,把后续要用的伤药交给小太监们,还开了内服的方子,又交待几句医嘱,就让他们把伤者抬回去休息,过几日就好。
小太监们道过谢,抬起伤者回莲须院,香茹大大方方一路跟随。待出了太医院的正院,拐进了通往莲须院的小路后,香茹才叫住那群人,表明自己的身份。
一听香茹是邵太医的新学生,小太监们都很高兴,求着香茹给开几个调理身体的方子。
香茹自是一口答应,向对方讨了药方研究起来。太医显然有考虑到病人可能有脑震荡的后遗症问题,开的是活血化瘀的方子,于是香茹口述桑仁粥猪脑汤等几道补脑的食方,然后告辞离去。
“老师,我回来了。”
“那个人伤得怎样?”邵太医没有抬头,保持着看书的姿势漫不经心地问道。
“摔伤了背,头磕了个大包,太医开了活血化瘀的方子防他苏醒后头疼。”
“那你开了什么食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