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茹当晚烧了一桌宴席菜,谢家各房女眷齐聚老夫人房中,分坐几桌,热热闹闹地过了节。
饭后,长辈们一定要给香茹赏封袋,谢谢她今晚辛苦,这满桌的菜大家都吃得赞不绝口,每次上撤菜肴,撤下去的盘子都大动过,以谢家现在的家财,家人早就吃惯了好吃的,像今天这种场面已经很久不曾见过。老夫人高兴,给的赏封袋最重。
香茹谢过谢家长辈们的赏封,又将新做的应节点心送于大家,这可不是先前做的到处送人的那种,这是她费了好些天才依记忆重新还原做出来的冰皮月饼,专等着这时候拿出来亮相呢,仲秋节么,没月饼哪叫过节呢。
一端出来,就引得各女眷们惊呼连连,糯米为原料的点心吃得多了,可真没人吃过这样的糕饼,而且看上去还那么漂亮,馅料口味又多,勾引得大家顾不上才刚吃过晚饭,每种口味都先尝上一小块,好评如潮。
香茹要开饭馆的事谢家上下多少都已知道了,大家一边吃着可口的点心,一边打趣香茹,要是饭馆能如期开张,她去做主厨,一定客似云来。
香茹笑容满面的谢大家吉言,又将另外包好的冰皮月饼送予各房太太姑娘们带回去与爷们分享。
次日一早,香茹照常上班,上午管事送来一封信交到桂花小杰手上,说是向家三少斐少爷派人送来的。
桂花小杰收下信,放到香茹书桌上,等香茹下午回来告诉她。
香茹拆信一看,是向斐亲笔,上面约香茹在下个休息日的上午到一个叫香米巷的地方见面谈正事,信上虽附有一个大概的地址,但并不要求香茹自行前往,而是他会在巳时左右派车来接,午饭后再送她回来。
香茹把那地址研究了半天,怎么看都不像是商业街,但具体是哪里她也不知道,京城面积大了,别看她天天出门,其实对京城大街小巷其实并不怎么熟悉,毕竟她都是坐马车进出,偶尔逛街,极少会自己亲自用脚步丈量京城的土地。
“姑娘,是不是斐少爷等不及了?他那铺面地段旺,他人面又广,可能有别人得了消息找他也说不定。”桂花问道。
“不像,要是有别人看中,他只管跟我说一声生意取消就是,何必要费这么大劲,专门派车来接我,还要我吃了午饭再回来。”
“怎么弄得这么奇怪,看这地址也不像是什么闹市的样子。”
“生意人么,总有些奇奇怪怪的习惯,我们现在有求于人,就照他说得做喽。”香茹对私下见面一事不以为然。
“我是觉得姑娘贸然去见他不太好。”
“说什么呢,不是有你和小杰陪着么,你想哪去了。”
“我同意桂花姐的,斐少爷完全可以约个茶楼什么的地方见面嘛。”何小杰也意见多多。
“那不行,约在茶楼这种地方更不好,人家就是为了我的面子才这么安排,不然要是在茶楼,人来人往的,都看到我和他见面,这传出去对我名声才更有大影响,明不明白?人家公子哥儿,见多识广,经验丰富,思虑得比你们周详多了,你们少无谓瞎猜。”
“哦,是,姑娘(姐姐)。”桂花小杰闭嘴不再多言。
几日过去,休息日眨眼即到,香茹大早起来做了些点心包好作为上门礼,向斐派来的车夫在巳时多一点的时候来到谢家接走香茹三人,然后一直往京城西南方向走。
连续经过几个大型的闹市商业街区,直走了大半个时辰,才慢慢来到一片闹中取静的平民住宅区,车速也放慢了,看这情形,香茹知道这就是香米巷了,再看这些房屋外墙的建筑材料和装饰风格,大概可以推定住在这里的应该是中平小康以上人家。
香米巷快走完了,车子终于在一处普通的黑色双开街门前停了下来,门旁挂着的门牌上写着户主向斐的名字。
车夫下车拍门,里面很快应声而开,出来两个年轻男仆,客气地请了香茹三人进去,并带着香茹三人经过第一进院落来到第二进,交给这里的下人带去正房见向斐。
民房么,再好的民房,正房也只能是一明两暗的格局。站在正房月台上,香茹被门楣上挂着的思容堂三字大匾额吸引住目光,屋里人大开房门摆出迎接架式时,香茹还仰着头看得津津有味呢。
向斐当前,左手是柏安,右手是位天命老者,身后站着四个跟向斐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子,除了柏安,老者与那四人皆是管事打扮,服饰颜色都一样,另外屋里四周还站着数名下人。
桂花和小杰被这阵式吓到,不安地轻扯香茹衣袖,想唤回她的神智。
香茹根本一动不动,目光好像在那匾额上生了根,向斐带着一群人来到门口,香茹仍然浑然不知一般。
向斐本想给对方个下马威,却发现貌似再这么下去,自己这方的气势就要被对方拖垮了,不得不收起心思,轻咳几声,抱拳唤道,“何姑娘。”
香茹这才仿佛恢复听力一般,收回目光含笑正视向斐,款款行礼,“向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