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皇上,臣昨日已将证词附在奏折上呈递到了御前,想必皇上已有决断,只是还要一事还要向皇上面禀。”韩谦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他旁边站着的是面色阴沉的崔先瑜。
“臣在端阳公主府搜出来的账本上面所涉及的账目的确有黑市交易嫌疑,然臣昨日细查之下,竟发现那账本并非公主殿下的,方才也派人去公主府问了殿下,方知此账本乃是殿下此前派近卫去协助地方巡查道时,剿灭一伙奸贼时所获,还未整理完成便有了这许多事端。正好赶上查院,便被刑部苏侍郎误以为是殿下自个的,好在殿下得到消息后马上叫人把自己卧房内其余的部分交给了臣,臣与刑部和督察院的同僚们核对过了,确定是弄错了,为免旁人误会,臣特在此为殿下做个见证。”
崔先瑜闻言冷笑,他今晨去刑狱里提钱家子,却吃了个闭门羹,因为本朝御史有面圣之权,萧晗早在他来之前就把钱啸棠的事告诉了梁珹,梁珹随即下令把钱啸棠转入了由禁卫直属的天牢。
上次因为荣婕妤的事,赵泉被赐死,禁卫所落到了梁珹手上,若还想像之前那样灭口,只怕是难了。
韩谦这样说了,崔家的人自然要出来反驳。果然,吏部孙侍郎随即就开了口,“即便韩大人所言非虚,可的确是有人拿了实证来证明端阳公主确实派人出入过黑市,并且还私买精铁,这可是板上钉钉的......”
“哪里来的板上钉钉,孙大人此言差矣。”兵部侍郎陈斌出列发声,“皇上容禀,此前兵部有一座废掉的重弩闲置在库中,恰逢灵枢院为我兵部改进弩机,便批给他们做配,驸马都尉正好负责此事,为求提高进度便把精铁臂的一部分重锻带回公主府去研究,不想竟被有心人拿来诬陷公主殿下,臣这里有当时批下的条子,还请皇上过目。”
此话一出孙侍郎当即哑了火,可还是有不死心的继续出力,譬如秦御史。
“纵然如此,可那钱枫死前有人亲眼看见公主殿下拿了钱家子的贴身之物威胁钱枫,而公主府的侍卫也确实是在钱家子被绑之时出了城门,而这难道也是巧合吗?”
听到这句话,沉默了数日的项彻亮了眼神。梁蔚为了不牵扯到他,不让他在朝中为他说话,他忍了数日,终于等到了机会。
“大人既然明白此案的根本在哪里,为何当时还要顾左右而言他,”项彻面色凛然,“如今案子查了数十日,公主殿下也一直禁足府中,现在钱枫之死督察院查不出,钱家子被绑刑部也没有说法,弯弯绕绕这么久劳时伤身不说,还坏了皇上与殿下的情分,诸位难道没有责任吗?”
紧接着便又有礼部的人接力,“禀皇上,臣有本启奏,刑部苏侍郎与督察院秦御史借上门搜查之机,私闯殿下与驸马寝室,已然僭越之极,臣竟不知查案还有这样的道理。”
苏秦二人一听就急了,他们当时只顾着要把梁蔚拖下水,早把这些东西拋之脑后,没想到梁蔚还能逆风反盘,还有人拿这说事。
“臣......臣不曾......阁老......”秦御史颤抖着身子,求助地看向崔先瑜,对方却没有任何反应,像是突然眼瞎了。
“住口!”崔先瑜的心腹当即喝断,“犯了错还敢随意攀咬,你当真是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