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小院如舒展的画卷,慢慢变成了济州城里的李宅,洒金的银杏叶被秋风纷扬了半边天。
一年之计虽在于晨,梁蔚记起来由于某人春日犯懒又刚被李平逮回来打了一顿,所以把自己的课业挪到了秋日里。
可惜他打错了算盘,秋日的风景也甚是迷人,少年李尘徽不愿听那私塾的老头叨叨他早已厌倦的四书五经,逃课这一手他玩的很是利索。
只是苦了被李平拉来凑数的梁蔚,不仅要陪着李尘徽听那车轱辘经,还得帮着他打掩护,由于梁蔚看着乖巧懂事,又极会挑时机,所以李尘徽如有神助,逃的愈发得心应手。
眼前的画面随着李尘徽的思绪定在了简朴的书斋里。
少年梁蔚端坐在高高的凳子上由于个子太矮而双脚悬空,不过他面色认真又态度恭敬,看着倒也挺像那么一回事,比旁边坐着的李尘徽好了不知凡几。
李平虽身为地方州府,但却颇为平易近人,在养儿子的方面上一向讲究放养,他自己也苦出身,自然也不会觉得让李尘徽和平头百姓一道读书有什么不好。
况且李尘徽又常在市井里溜达,与邻里的小孩关系也处的不错,他深知自家孩子是个什么德行,他不愿意做的事李平也不会去逼他。天下又并非只有入仕这一条路,李平在这件事上一向是由着他
少年李尘徽偷偷捡了一卷书放到梁蔚面前,示意他把自己前日被先生罚的抄书给写了,梁蔚虽然年纪小,但是模仿起李尘徽的字来却能掌握起九成的精髓,他帮忙写的罚抄,从来没有被先生发现过。
“先生说事不过三,你这已经是第四回了,我不能再帮你了。”先生在上面用绕舌奇怪的声音抑扬顿挫地颂着先朝圣人的诗文,梁蔚边听边在纸上写下行和李尘徽的字迹差不多的字。
“道口巷子的二牛叫咱们下学后一道去后山拾白果,”李尘徽趁先生不注意趴在梁蔚耳边道,“你不是说想吃烤白果嘛,早点抄完咱们好出去不是。”
小梁蔚瞥了他一眼,“那你还记得为什么昨日为什么要被罚抄吗?”
“你就说抄不抄吧,”李尘徽从口袋摸出块蜜饯偷偷塞到梁蔚嘴里,叫那小孩一下子哽住了,腮帮子鼓起一小块来,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半圈,看着可爱极了。
李尘徽一时手痒,摸了摸小梁蔚的脑袋,一下子走了神,被刚好读完诗文的先生发现,叫他起来回答问题,一时答不上来,梁蔚被先生盯着不好出声,他隔壁的小胖估计也在走神,压着嗓子给他提了个错误的开头,李尘徽刚起了个头,先生就取来板子往李尘徽这边走,李尘徽无奈地瞥了眼那张着嘴巴的小胖,硬着头皮把最后一句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