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
“桂花糕,替我拿几坛酒来。”青亭站在追月楼的二楼,对身后的桂花糕吩咐道。
“公主,您的身子还没好全。”桂花糕顾忌着青亭身上的肩伤,面露犹豫之色。
“拿酒来。”青亭拍了拍桌子,怒道。
“奴婢这就去。”桂花糕叹了一口气,她以为公主已放下了,但情之一字,哪里是这么容易划掉的,她转身下了楼,很快就拿着两坛酒回来了。
青亭本以为自己要独饮,正欲往杯子里倒酒的时候,凭栏却忽然走了进来,抓住了青亭的手。
眼前人长身玉立,手上有可以融冰化雪的人间烟火。
“表哥不必劝我,不如,陪我喝上一杯可好?”青亭冲凭栏举了举杯。
眼前的清影晃了晃,凭栏皱了皱眉,没说话,却坐了下来,摸索着,替自己斟上了一杯。
“阿亭可有什么烦心事?”
凭栏的声音似春风,拂过青亭心头柳絮,却是乱上加乱。
“凭栏,我错了。”
“错在把什么都丢进了傅延年这口深井里,如今我已什么都不剩了。”青亭勾起嘴角,
“不过,我骗他签了和离书,他如今再也不是我的夫君了,去他的傅延年,让他和国公府的小姐双宿双栖吧。”青亭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
桌上的坛子渐空,青亭却只觉心中越发清醒。
“凭栏……”青亭呢喃道。
“阿亭……”
耳边响起一声叹息,如乱手抚琴。
一股幽香扑来,青亭睁开眼,凭栏正睡在她的身旁,他闭着眼,睡得正好。
青亭看了一眼凭栏,再看了一眼自己,她竟是做下了这糊涂之事。
青亭起身穿好衣服,在窗旁坐了许久,院子里的梅花开得很好,几枝梅花横在眼前。
许多年前的景象忽然浮在眼前,那时候,母后尚在,父皇也还没有变成负心薄幸之人。
表哥问她:“阿亭,你长大了要做什么?”
她仰着头,答道:“阿亭长大了要嫁给表哥。”
表哥愣了愣,道:“但表哥有眼疾,同瞎子无异。”
她道:“那我便做表哥的眼。”
表哥沉默许久,没说话。
“公主……皇上来看您了……”桂花糕的声音,在推开门的一刹那生生顿住。
秦玉琛刚踏进屋内就看到了床上的人,那是叶凭栏,同他眉目间有几分相似的人。
两人出了追月楼,站在院子里,秦玉琛折了一枝梅花,轻轻地抚弄着手中的梅花,道:“阿衿,你喜欢凭栏?”
青亭一声不吭地站在秦玉琛身后,摇了摇头。
秦玉琛将手中的梅花猛地扔在地上,蓦地转身,抓着青亭的肩,道:“你喜欢凭栏?回答朕。”
“你害了常素月的孩子还不够,还要害凭栏吗?”
青亭睁大眼,震惊地看向秦玉琛。
连皇兄也以为,是她害了常素月吗?
“皇兄不听我辩驳一句,便要定我的罪了吗?”青亭凄然一笑。
“你动常素月与朕何干,但凭栏,却不是你该沾染的。”秦玉琛握紧了青亭的肩。
青亭吃痛地哼了一声,秦玉琛以为是自己用力太大,立即松开了青亭,但松开了青亭,他才看见,自己的手上,有点点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