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苍苍看了范积微一眼,他一脸的悲痛宣告着她杀人的罪证。
他从出生便是步步顺遂,自然不会知晓,这世上多的是作假的法子,也多的是丑恶的人心。
她若是存心要杀蔺晚屏,如何会给他留下破绽?
人心之险,胜过山川。这是连苍苍在过去的摸爬滚打中领悟的道理,但到此刻,她才明白,但凡她有一刻松懈,便会有人趁虚而入。
蔺晚屏说她连连苍苍杀了蔺晚屏便是真,她说她不曾杀了蔺晚屏却是假。
围住她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不多时,她已是腹背受敌。
连苍苍看了一眼,手握长箭之人,有大名鼎鼎的陆判官、有人称巾帼的蒋峨嵋、仗义豪情的许双刀,还有许多在武林中排得上号的人士,都是这武林中的正义之士们,他们往日里在许多事上都互不相让,在这所谓的除魔卫道之事上,倒是难得的同气连枝。
连苍苍笑了笑,凭空污蔑她的人,他不是第一个,想来,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连苍苍道:“既你已认定了是我,又何必与我多作口舌之辩?你要杀了我么?”
陆判官道:“范公子,莫与这妖女多做纠缠,还是早些除了这妖女方为正经。”
连苍苍笑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是妖女,不知我何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陆判官摸了摸胡子,道:“蔺姑娘临死前说了,是你动手要杀她,这话,在场之人都听见了,再说,清风楼无恶不作,强抢良家男子做面首,这事儿,可是铁板钉钉。莫非蔺姑娘还会污蔑你吗?倒是可怜了蔺姑娘,年纪轻轻,还不曾……”
“蔺晚屏?”
连苍苍握紧了手中的拳头,厉声道:“若那蔺晚屏存心污蔑我呢?仅凭一人之言便要断我生死,还不许我辩驳吗?”
陆判官痛心疾首地道:“蔺姑娘已死在你的手下,你还这样污蔑她?”
蒋峨嵋道:“你既为女子,合该恪守妇道,却养面首,实在是令人不齿。”
连苍苍看向蒋峨嵋,冷冷道:“男子便可三妻四妾,女子却不能养面首,这是什么道理?若是女子合该恪守妇道,不知这位夫人,又为何在这大庭广众抛头露面?”
蒋峨嵋脸一白,正欲辩驳,陆判官却拍了拍她的肩,道:“蒋夫人,何必与这妖女计较?”
说完,陆判官又看向连苍苍,道:“蒋夫人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你这个妖女,如何能与蒋夫人相提并论?”
她如何能与蒋峨嵋相提并论?
她如何能与蒋峨嵋相提并论?
连苍苍仰天而笑,道:“你们这群所谓的正人君子,也不过是一群偏听偏信的小人,若真有人肯与我一战也就罢了,你们这么多人,却还要以多胜少。”
蒋峨嵋冷笑一声,拿出别在腰间的峨眉刺,道:“既如此,便让我来会会你。”
陆判官却按住了蒋峨嵋的手,道:“何必与这妖女讲道义?她杀人时可从未想过要讲道义。”
却听范积微徐徐道:“我来与她动手罢。”
言毕,在场众人都静了下来,陆判官和蒋峨嵋都看向范积微,心中愕然,这范积微虽是天机门七公子之一,但却是善医,而非善武,若是与这清风楼楼主对上,只怕不是连苍苍的对手。
蒋峨嵋和陆判官看了彼此一眼,心中都有了主意。
连苍苍眼神一凛,眼神似利箭般射向范积微,道:“我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女,你若是能杀了我定能得人心。但阿微你知晓,我一向小气得很,若是你今日没能杀了我,来日,我亦不会心慈手软放过你。”
梅花清冷,但开在连苍苍额头上的那一朵红梅却姿态撩人,于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中,却有几分妖冶的味道。
范积微怔了怔,连苍苍一向心狠手辣,但他心中,却忽多了几分犹豫,他还未发话,他身后的人却是动了手。
许多箭齐齐向她射来,范积微眼中也闪过惊慌。他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