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确认得知这些都是事实后,周安民愣了半天,他怎么都没料到朱慎锥如此疯狂,又如此大胆,居然在蒙古干出了这样的大事,尤其是跌力波儿台吉部被一举击破,跌力波儿台吉只身西逃,整个部落一半被朱慎锥并吞,另一半由原部落的长老和头领接手,等于属于土默特十二部之一的跌力波儿台吉部彻底烟消云散。这三战虽然都是大胜,可周安民事后却是担忧不已。无论那一战如稍有疏忽不仅只是战败这么简单,战场上刀剑无眼,蒙古人又向来凶狠,大明和蒙古打了近三百年了,双方你来我往虽说大明整体占了上风,可蒙古人也不是吃素的。
想当年土木堡一战,就连皇帝都落到了蒙古人的手里,要不是于少保力挽狂澜,大明早就没了。远不说,就说近的吧,万历年间蒙古人犯边的事也不少,万历十六年的西宁之役、万历二十三年的湟中大战还有万历四十三年漠南蒙古叛乱引起的犯边等等。
每隔一段日子,草原上的蒙古人就会这样那样的缘故犯边,从而和大明进行交战。大明在九边设置重镇,常年维持数量庞大的边军其目的就是防备蒙古人。就算这样,蒙古人也从来没有被大明打服,就和草原上的野草一般,割掉一茬等来年春风过后又生长出来,延续至今。
在大明百姓眼里,蒙古人就是野蛮的象征,山西一地靠近九边,对蒙古人的情况远比大明其他地方更为清楚。
蒙古人骁勇善战这种概念早就深入人心,可谁能想到朱慎锥靠这么点人居然能在蒙古三战三捷?赢得如此轻而易举?难道现在的蒙古人都成了软柿子了?如果这么好打,大明那么多精锐边军全是饭桶不成?
面对周安民的疑惑,朱慎锥告诉他情况根本不是这样,蒙古人并不好打,他这三战完全是占了便宜,如果不是因为当时情况特殊,也没那么容易赢下来。
第一战是遭遇战,当时朱慎锥以逸待劳应战已成为骄兵和疲兵的嘎力巴追兵,依靠手中的车阵和威力强大的佛郎机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等对方被打的晕头转向时,新军又以鸳鸯阵战法直接克制住了失去速度的蒙古骑兵,从而一战而定。
至于第二战完全就是偷袭了,在混入营地后先是让王海等人以放火引起营地内乱,紧接着集中力量直接突袭嘎力巴的所在,就算这样还差一点没成功,如果不是最后王海赶回来就给嘎力巴跑了。
何况嘎力巴当时虽然已经拿下了部落,可要说彻底掌控部落还远远没有这个能力,如果能给嘎力巴多些时间估计就不一样了,到时候嘎力巴彻底控制住了部落,部落所有力量为其所用,说不定朱慎锥别说拿下嘎力巴,甚至全军覆没也有可能。
而第三战是骑兵袭击,以当初朱慎锥带领的骑兵从军事力量而言并不算弱,跌力波儿台吉部虽然人丁不少,但从整体军事实力来看并不算强,就算正面交战对方能聚集起来的骑兵也只是比朱慎锥这边稍多些罢了。
在这情况下,趁着黎明前的夜色以有备打无备,再加上朱慎锥进攻时还携带了佛郎机炮,攻进营地后又打起了林丹汗的旗号,惊恐之下跌力波儿台吉部人心惶惶哪里还有反抗能力?被一举攻破也是必然的。
这三战虽看起来惊险,可除去第一战的遭遇战外,其余两战都是有心算无心,获胜也在情理之中。
听了朱慎锥的讲述,周安民这才松了口气,他深深看了一眼朱慎锥,目光有些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他叹了口气,摇头苦笑:“你呀你,还真是不省心,罢了,我也懒得说你,以后做事别这样莽撞,对了,此事我未同你姐说,就怕她太过担心。”
“谢过姐夫了。”朱慎锥嘻嘻一笑,又给周安民添了杯酒,周安民拿起酒盅喝了一口,放下后看向朱慎锥问:“接下来是什么打算?”
“商行这边我已全部交给亢有福了,以后明面上同商行再也无关。毕竟随后部落和大明这边的贸易就要正式开始,如我再掺和其中免不了有些麻烦,再怎么说,我也是大明宗室,这身份有些敏感……。”
“你也知道自己是宗室?既然清楚还这么折腾?”周安民没好气说了一句,不过他说完后没继续往下说,事都到这种程度了再说也没意义,而且朱慎锥也不是没有准备,把他和商行之间的关系撇清就是其一。不过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随着腾格尔部落的册封后,腾格尔部已经落到了大明的眼中,包括塔娜在内,无论是大明还是蒙古那边已不再是普通部落了。
朱慎锥在蒙古一直是用着化名,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很少。可就算这样,谁能保证朱慎锥的身份不被泄露?其他的不说,周安民作为锦衣卫千户,锦衣卫这边就有些关于朱慎锥的部分信息,假如不是周安民刻意压下,又做了一些掩饰话,朱慎锥所做的一切早就被众人所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