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材!”袁崇焕见他如此当即骂了一句,点醒道:“既然要做戏就得做全套,你不派人去北汛口,万一毛文龙知道伱又如何解释?难道说本督师有千里眼顺风耳不成?人在北汛口就能知晓宁远之事?”祖大乐瞬间就明白过来,当即脑袋点的和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称事,他告诉袁崇焕自己马上就去安排,而且大张旗鼓地派人去北汛口,一定让毛文龙和他的人知道这个情况。
见祖大乐回过神,领会了自己的意思,袁崇焕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随后他冲祖大乐摆摆手,示意他可以下去安排了,如果没什么事这两天不要来督师府,至于宁远事务还是按照自己之前安排的处置就行,就当他袁崇焕不在宁远一样。
等祖大乐告辞离开,袁崇焕嘴角不由得露出了笑容,这毛文龙再大能耐又如何?还不是给自己玩弄手掌之中?
所谓的北汛口之约,袁崇焕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真的要在那边和毛文龙见面,他之所以这么建议并主动约见毛文龙,其关键是要给毛文龙下套。谁想毛文龙还真的答应了约见,而接下来的一系列发生的事也全在袁崇焕的预料之中。
就和袁崇焕想象的一样,毛文龙抵达北汛口后等了自己两日没见到自己,面对这样的情况毛文龙顿时就发火了。而此时,自己安排在北汛口人又悄悄传出话去,说自己在登州,这个消息放出后毛文龙果然上当,想都没想就起航去了登州。
自从毛文龙这个举动开始就彻底落入袁崇焕圈套,毛文龙去登州的目的是要见他袁崇焕,可当毛文龙抵达登州一刻起,一切就变了。
毛文龙根本不知道,当他的战船出现登州之时,登州城里就传出了谣言,这谣言是毛文龙居功自傲擅自离开驻地,来到登州是为了索饷。
这谣言随着毛文龙的到来和长了翅膀一般就飞速传了出去,瞬间就引起舆论哗然,眼下都已传到京师去了。
而作为当事人的毛文龙哪里不知道这些?他抵达登州后气势汹汹让人去问袁崇焕的下落,却不说究竟来登州何事,更变相证明了谣言的真实性。
之后毛文龙在登州只停留了一日,直接又起航前往觉华岛,最终来到宁远找袁崇焕,这种举动也全在袁崇焕的安排之下,随着毛文龙抵达宁远城,袁崇焕安排的后手也借此进一步散布谣言,意图一举把毛文龙的举动和索饷联系在一起,更让所有人产生了毛文龙这人骄横跋扈,目中无人的印象。
毛文龙虽然读过书,可他连秀才都不是,少年就投笔从戎入了军伍,军中丘八都是直来直去的汉子,哪里有读书人的弯弯肠子,这不稀里糊涂地就进了套,被袁崇焕玩弄于手掌之间还不得知呢。
在宁远暂住了下来,毛文龙耐心等着袁崇焕归来。宁远这个地方他还是头一次来,作为军人尤其是高级将领,毛文龙自然是想看看宁远防务的,尤其是宁远还是当初号称一炮重创努尔哈赤的地方,虽然努尔哈赤之死众说纷纭,究竟是因为炮伤而死还是得病而死到现在都没最终定论,可出于宣传的缘故,前者更为众人所知,袁崇焕也就此名扬四海。
不过毛文龙的要求却被祖大乐给拒绝了,祖大乐告诉毛文龙,宁远虽是自己的防地,但蓟辽督师府就在宁远,袁督师有令,宁远防务不得随意查看,更何况毛文龙是东江镇总兵,不是宁远总兵,虽然官职品级高,却没这个视察的权利。
毛文龙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听了祖大乐的回话后表示理解,也就打消了在宁远逛逛的念头,耐心住在祖大乐给他安排的府邸之中,这么一住就是好几日,正当毛文龙有些按捺不住,打算找人去问祖大乐这袁崇焕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呢,祖大乐突然就登门了,急冲冲地告诉毛文龙袁督师回来了,刚刚进了城眼下回到了督师府,让他来请毛文龙。
听到袁崇焕回来了,毛文龙顿时大喜,他连忙换了衣服穿戴整齐就往督师府而去,等他抵达督师府的时候,一眼就看见穿着官服一脸风尘仆仆的袁崇焕面带微笑,正站在台阶之上等候自己。
“袁督师!”
“毛帅!”
两人见面,瞬间都露出了笑容,袁崇焕主动下了台阶朝着刚下马的毛文龙而去,而毛文龙也不敢托大,急急快走几步到了近前。
双手相握,对视而笑。
“毛帅,实在不好意思,海上风波,兄弟我抵达北汛口时误了约定时日,让毛帅白跑一趟。”
“惭愧惭愧,是在下的错,在下久在军中脾气有些急,未想到海上行舟耽搁的可能,只等了两日就急着走了,错过了同袁大人在北汛口的会面,实在是在下过失。”
“无妨无妨,这乃小事。”袁崇焕笑眯眯道:“这不毛帅亲来宁远了么?我们现在不也见着了么?之前阴差阳错责任全在我,毛帅不必自责,来来来,毛帅还是第一次来宁远吧?前些日子我不在宁远,下面人实在怠慢毛帅了。”
袁崇焕一见毛文龙就表现出一副和颜悦色的姿态,对毛文龙亲热非常。毛文龙也因为之前“误会”了袁崇焕感到有些愧疚,自然态度也不会差,两人就和老朋友一般拉着手说了几句话,接着在袁崇焕的热情招待下,毛文龙和他一起进了督师府,入坐后下人上了茶,就此交谈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