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牛录章京带了近几百人冲击对方军阵,居然连明军的毛都没摸到就败退了,而且战损过半。如此溃败简直无法想象,要知道八旗战斗力之强一直是莽古尔泰所自傲的,几百精锐八旗,其中还有十几个白甲,面对区区千余明军居然被打成这样?一团怒火顿时上涌,莽古尔泰冰冷的目光就落到了这牛录章京的身上,听着他战战兢兢向自己赔罪,同时讲述对面明军的战斗力强悍,莽古尔泰顿时就忍不住了。
“既然知罪,那你就可以去死了!”莽古尔泰开口说道,正跪着的牛录章京闻声大惊,正要开口求饶的时候,骑在马上的莽古尔泰已拔出长刀,耳边只听到刀声破空呼啸接着脖子一凉,他的脑袋就被莽古尔泰生生砍下,无头的尸体脖腔一股鲜血喷出,然后软软倒在了一旁。
一刀解决了对方,莽古尔泰神色不变,犹如杀了一只鸡似乎的轻松。
他也不收刀,直接举刀朝着败退下来的八旗兵指去:“畏敌不前,擅自脱逃,罪不可赦!谁要是再胆怯畏战,此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众人大恐,他们亲眼看着莽古尔泰突然暴怒砍下了牛录章京的脑袋,更知道这位贝勒爷向来就是喜怒无常的性子,既然杀了自己的上司,一怒之下把他们全斩了也是有可能的,更何况退下来的这些八旗兵不是莽古尔泰正蓝旗的牛录,而是豪格的部下,莽古尔泰脾气上来连皇太极的面子都不卖,更何况侄子豪格?
正惶恐不安之时,莽古尔泰随便指了一个人又道:“你!就是伱!由你暂领残部,整军给本贝勒去冲阵,只要打破对面明军阵列,将功折过,本贝勒既往不咎!”
“嗻!”被指到的那人是拨什库,所谓的拨什库是八旗内部的军职,级别低于牛录章京,主要负责军中庶务。从现代人的理解来看,相当于副手和参谋的职能。
虽然他被点名暂领牛录章京,可却没有丝毫喜色,反而心中惶惶不安。
莽古尔泰说的明白,他要自己带残部再去冲阵,可刚才他是跟着上司逃回来的,对面的明军战斗力有多强他清楚的很,要不是之前冲阵他的位置不靠前,见情况不妙逃得又快,说不定就和战死的那些人一样已经丢了性命了。而现在莽古尔泰居然不管不顾,直接让自己带人再去冲锋,这是要让自己去死啊!
想到这,他的心如死灰,可却不敢违背莽古尔泰的命令。因为莽古尔泰不仅是正蓝旗旗主,还是四大贝勒之一,别说他一个小小的拨什库,哪怕是地位再高的甲喇章京甚至梅勒章京面对莽古尔泰也没办法,除非豪格亲来,要不然谁都拦不住莽古尔泰下令。
而且八旗内部的制度严密,如果他不尊莽古尔泰的命令,先不说莽古尔泰可以马上斩杀他,就连自己的父母妻儿以后也没好果子吃。与其白白死在莽古尔泰手里,倒不如拼上一把,万一真能破阵而入自己就立下大功,哪怕就在阵前战死,也不至于祸及家人。
冷静下来,此人脸上露出坚毅之色,开始整军准备带着逃回来的兄弟们继续冲阵。那些八旗兵一个个和他的想法类似,也明白其中的利害,而且作为八旗精锐早就至于生死度外了,反正都是一死,让自己死的有价值些也是值得的。
“贝勒爷,奴才觉得这些人或许少了些。”莽古尔泰身边的甲喇章京看了一眼正在做准备的那些人,忍不住开口对他提醒道。
莽古尔泰目光扫过,见这些人的确不多,仅仅只有一百出头,而且其中还有些人带着伤,对面的明军可是不少,看着也很精锐,这么点人的确少了些。
点点头,莽古尔泰打量了一下自己带着的人,自己的队伍中大部分都是正蓝旗的精锐,还有少部分其他旗的骑兵。他当即就让甲喇章京从其中抽调出两百人,和准备冲阵的八旗兵合为一股,这样下来也就有三百多人了,这股力量用来冲阵正好。
“贝勒爷,要不再多派些?”
“不用!此处位于明军大营内部,地形复杂大部队无法展开,人再多也是无济于事,这些人刚刚好。”莽古尔泰虽然莽,可他也是久经战阵的老将,当然明白有时候打仗不是靠人多就行的,现在这里的地形不便大股骑兵冲锋,四周都是明军的营帐和丢弃的杂物,而且对面的明军选择地形明显是经过挑选的,背靠着护城河免去了后背被袭击的可能,左右两翼不仅有收拢的明军作为掩护,还有几处营帐作为阻挡。
而在正面,作为冲阵的地方也不大,如果三百多骑冲锋是没问题,可再多就挤了。莽古尔泰身经百战,哪里看不明白对方这样列阵的用意?所以他直接拒绝了部下的建议,就让这三百多八旗兵冲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