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下班的时候,周鸿途和张维嘉一起往县委家属院走。
路上,周鸿途对张维嘉说道:“老张,这次通过严小伟的事情,肯定会拔出萝卜带出泥,将严明忠牵扯进去,县电视台贿赂的事情肯定跟严明忠也脱不了干系,只要追查下去,肯定能够查出一些端倪,只是……如果严明忠下马了,不知道上面的领导会空降一个副书记过来,还是在咱们现有的班子成员中提拔一名就不好说了!”
张维嘉点头道:“这也是我所忧虑的,虽然严明忠以前是何向军的忠实战友,可是现在何向军去市里坐了冷板凳,而严明忠也‘老实’不少,不跟咱们唱反调,现在的领导班子挺团结的,万一严明忠下马,上面领导空降一个跟咱们唱反调的副书记,那就得不偿失了。”
停顿一下,张维嘉还是要表面自己的立场,笑道:“当然了,我也不是说为了稳定班子,就纵容违法犯罪,该查的还是要查,如果事情没有那么严重,那咱们就秉承抓大放小的原则……问题不大的话就暂时让严明忠继续干下去……”
周鸿途明白张维嘉的意思,现实里,说句不好听的,哪个领导能是圣人?真要查,又有哪个领导干部经得起细致的调查?
张维嘉觉得,现在的领导班子很和谐,如果严明忠的问题并不严重,就没必要将他斩尽杀绝,这样对他和对周鸿途都没什么好处。
周鸿途也不是不懂得变通的,严小伟虽然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但是严小伟是严小伟,严明忠是严明忠,两个人不能混为一谈,当然了,这一切的前提是严明忠没有犯比较大的错误。
如果调查出严明忠犯了大错,一切就又另当别论了。
就在两人边往县委家属院走,边讨厌严明忠的事情时,周鸿途身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周鸿途拿出手机,见是方子怡打来的,纳闷的接通问道:“方局长,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方子怡语气凝重的说道:“周县长,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周鸿途被方子怡说得心里一咯噔,立马紧张了起来。
方子怡语气显得有些郁闷,无奈的说道:“孔安澜突然撤销对严小伟的起诉了!”
周鸿途一愣,随后诧异不已,“不是……孔安澜为什么这么做啊?”
方子怡叹气道:“谁知道呢,她突然就不告了!”
“那也不对啊,即便严小伟属于强奸未遂,但被害人也没有权力撤销案件啊?”
方子怡再次叹气,道:“也不是孔安澜撤销了起诉,而是孔安澜突然改了口供,说严小伟没有对她下药,是她嫌严小伟一直追求她,让她烦闷不已,所以为了摆脱纠缠,才出此下策的污蔑严小伟,说严小伟对她下药了,其实那迷魂药是她自己给自己下的。”
周鸿途:“……”
“孔安澜疯了吗?”
“怎么回事?”这时旁边的张维嘉听到事情似乎不对劲,于是沉着脸问道。
周鸿途对张维嘉道:“等会跟你说!”
随后继续跟方子怡说道:“如果孔安澜改了口供,缪斯酒吧的下药经过能够作为证据使用吗?”
方子怡道:“虽然严小伟有下药的动作,但是缪斯酒吧里的环境幽暗,本来也就只能拍出一个大概,无法清晰的拍出严小伟对孔安澜下了迷魂药,如果孔安澜改口供,那么之前的证据就不成立了!”
周鸿途:“……”
“如果罪名不成立,是不是马上就要放了严小伟?”
“是的!”
“先别慌放人,我给孔部长打个电话问一下!”
周鸿途挂断了方子怡的电话后,立马翻出孔玉芝的电话拨了过去。
在等着孔玉芝接听电话的空隙,周鸿途简短的将事情给张维嘉说了一遍。
张维嘉听完以后也是一愣诧异不解,“这个孔安澜,到底在搞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