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铬几乎力竭,仰面瘫倒在地,此刻心中累得没办法产生任何悲春伤秋的想法。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偏着脑袋看着远方,那不仅仅是赵国人的战场。他想,那些有丧尸的地方……是他此生的战场。
心中的恐惧与犹疑烟消云散,陈铬用尽全力站了起来,朝着自己的战场走去。
变故陡然出现,先前那冲上云霄的金雁却倏然向下一个俯冲——直奔陈铬后心而去。
☆、第11章离别·壹
金雁悄无声息地凌空俯冲,稳稳地对准陈铬的后心,似乎是准备用它那锋利的长喙将他戳个对穿。然而日光之下,黑暗无所遁形,它那巨大的双翅在地面投射|出两道长长的阴影。
陈铬眉峰微蹙,似有所觉,却已经来不及扳动弩机。几乎是下意识地,陈铬利落地一个侧身,调转方向迎面朝着那金雁,猛地向后弯腰下翻。
那金雁几乎贴着他的腹部掠过,锋利的羽翅在他的腹部划出数道既长又深的血口子,继而扬起头向上爬升,并在空中拖出一道暗红的血线!
陈铬揉揉肚子,抿着嘴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远远望着空中已经无法保持平衡的金雁,朝他摇了摇自己手中紧握的、一支已经拦腰折断的箭矢,它的另一半被弹出去老远的距离,箭头已经不见。
原来,就在金雁与他贴身而过的那一刹那,陈铬用力举起手中的箭矢,以箭尖最锋利处从它的腹部划过——腐肉与正常的*交汇之处,将它开肠破肚。此刻,那箭头还稳稳当当地扎在金雁的腹中。
这只金雁也是奇怪得很,不知道为什么生命力格外顽强,先是被陈铬用五指在脖子上戳了五个血洞,而后又被他用双膝锁着脖颈在空中折腾半天,最后还被开肠破肚,却依然没有就死。
它重重地摔在地上,愤怒地瞪着站得直|挺|挺地、笑得十分得意的陈铬,那血红的右眼逐渐回复成黑色,腐化的半边身躯也变了回来。终于,它挣扎着扑扇着双翼并飞了起来,碎金般的毛羽纷纷掉落,在空中形成了一道缤纷漂亮的金色尾翼。只见他一口叼起那紫衣女人的尸身,用尽最后一点力量飞向高空。
陈铬用完了最后一支箭矢,那长戈也已经卷刃,实在没有可以再用的武器,不得已让它逃了去。
受人驱使的动物,或许它们自身也非常的痛苦。动物也有感情吗?它们会恐惧、会愤怒,会欢喜、会忧愁,想来应该是有的。动物也有思想吗?它们之中有些聪明,有些愚笨,或许也是有的。
陈铬突然不可抑制地思念起陈轻铱来,妈妈总是认为,无论是人或动物,情感与思想都是由一堆粒子相互作用的结果。
小时候,陈铬向她提出过这样的问题,并数次与她进行争论。陈轻铱教育他:“人是没有灵魂的,你不应该浪费时间和精力,去想一些无法被验证的事情。”
陈铬则钻进了牛角尖,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为什么不能验证?”
陈轻铱翻看着一本大部头的学术著作,誊写笔记,漫不经心道:“嗯哼,用你昨晚见到的啰孽啰婆菩萨,还是上个月见到的基努里维斯?”
陈铬:“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一个‘底细’里面的,好吗?”
陈轻铱:“不是‘底细’是‘体系’,宝贝儿。他们的*都已经分解成了地球的养分,有什么不同的?”
陈铬努力地扬起小|脸来与她对视:“双缝干涉实验呀,当我们不观测的时候,周围的那些物质并不存在,只有观测的时候,他们才会显现出我们所见到的样子……这是、是……”
陈铬说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没把自己说得缺氧而死:“是因为世界就是所有生物灵魂的,呃……折射。对,是‘众生所共业’,因此我们看到同样的山川湖……海,妈妈!你不能偷|窥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