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爷子说,“爷,这大户人家的事你老应该知道。李夏他们家,还有田括,田觅儿他们家,人家采买都用的是自己家的管事下人,没有用外面人的。”
就算李夏无条件听她的,给郭喜弄了个李家采买的差事。这让李家管事的田夫人怎么跟一家子说?这又让大家伙怎么想她。
她还没过门呢,就把手伸到李家的家务事上了?而且还是采买上头,这分明是想刮李家的油啊?
她就那么穷凶极恶?!
郭喜摔过一次跟头,看来却并没有真正的接受教训。想着给李田两家做采买,不过是看着里头油水大,想要借此敛财,却将夏柱和郭玉环还没有影的孩子都拿出来,想着要夏老爷子帮他们跟夏至说情。
好在夏老爷子还明白,并没有上了他们的当。
“同样是兄弟,我大姑父可踏实多了。”最后,夏至又笑着说了一句。
这句话表面上是赞美郭姑父,其实是在批评郭喜的急功近利,唯利是图。
如果郭喜不是这样的人,也就不会有夏柱和郭玉环的亲事,他们一家有不会差点儿丢了铺子,在府城不能立足。
郭玉环脸上一红,她听明白了夏至的话。
夏老爷子也听明白了,他觉得夏至说的很对。
“都是做杂货铺的生意,二柱,往后你多跟你大姑父,还有你长生哥学学,看看人家是咋做生意,咋做人的。”夏老爷子对夏柱说。
这便是拒绝了夏柱的深情,而且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夏柱只能蔫蔫地答应了一声,不敢争执。
“你们平时也没跟我细说,十六也不大跟我说这些。可我还没糊涂,十六这几年没少照顾你家的生意,还有你大姑家的。她都不偏不向的,能拉拔的都拉拔了。你大姑人家咋没要啥采买啊,人家日子过的不挺好。……吃一堑、长一智,啥时候你岳父来了,我还得好好跟他唠唠……”
夏老爷子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趁着夏柱在家,好好地教导教导夏柱这本分做人的道理。
夏柱和郭玉环碰了一鼻子的灰,当下都不说话了。
夏二叔和夏二婶左看看,右看看,也不敢插嘴。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五月也一直在旁边看着,夏柱和郭玉环吃瘪,她就笑吟吟的。等大家不说话了,她就说明天回新安镇,然后大年初二回来拜年。
“那敢情好。”夏二婶立刻就说。
“随你们的便吧。”夏老爷子却说,“婆家有事你们就忙你们的。”
“有啥事也没有这事重要。”五月就说。
张坊闷闷地没说话。
转天,李夏虽然依依不舍,但还是辞别了夏家众人。五月和张坊也没磨蹭,他们是和李夏一起离开的。
夏老爷子看夏至没说话,也就没说什么。
这年前最重要、最热闹的杀猪宴就这么办完了。
等上房没啥人了,夏老爷子才跟夏至说起这两天的事。
“……往后二柱求你啥事,你别顾忌着我。府城那边的事我还能有你明白?十六,你就自己估量着办就行。”这么说着,夏老爷子还叹气。
夏老爷子对夏柱的未来是有些担心的。
他不担心夏柱会吃不饱穿不暖,有不担心夏柱会吃亏,会被欺负。
有夏大姑在旁边看着,还有夏至在背后镇着,夏柱往后的日子是不用愁的。
夏老爷子是担心夏柱被郭喜给带歪了。
“这孩子,根子上就没有你哥还有你三叔那么正。他要是随着他岳父,那可就糟了。哎,还是我心软,当初就不该让他们做亲。”
“爷啊,现在说这些都没用啦。”夏至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