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溺将顾池抵在柜子上,那瞬间他什么都忘了,可又什么都记得,他伸手扯开顾池的衣服,自虐似的看他身上别人留下的痕迹,其实不深,几乎是很浅很浅的一点点,但在顾池白皙的肌肤上却那样刺眼,刺的江溺心脏像是被一把尖锥狠狠戳划着,伤口滴着血,他甚至只能用那该死的理智抑制内心即将发作的野兽。
顾池连怜悯都不吝给他了。
“顾池,我恨死你了……”
江溺说是要和他做,但是当所有人都出去以后他却一下子敛去了那些暴戾与阴霾,像个负气的孩子似的死死抱住顾池,头埋在他颈窝里。
这时候顾池已经快没知觉了,但是他又不想睡,他这一睡睁开眼又回到那个空荡的别墅里了。
他既不想留在法国,也不想回去南阳。
他想回家。
这一刻,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了。
好痛,又压抑又痛,感觉全身上下都有虫子在啃噬他。
他想死。
这个念头从未如此强烈。
在脑海里闪过与江溺第一次在那个阴暗仓库的画面时到了极点。
像是溺水了一样,空气逐渐稀薄,有什么东西从四面八方堵塞住了他所有通气的地方,他却连救命稻草都抓不住了。
“放开……”
他不知道这两个字他是怎么说出来的,他甚至没听到自己的声音。
江溺的动作几乎是立刻就停了下来,抬眼看到他面无血色的脸和满脸的汗时理智总算回了笼,发觉出了不对劲。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怀中的躯体是冰凉的,他刚才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居然没有感觉到。
顾池沉重的连眼皮都睁不开,现在全靠江溺才勉强站住脚,耳边嗡鸣一片,压根听不清江溺的话,只是呢喃着一个字:“死……”
他真的好疼。
他要死,他不要这么活着。
这些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
他们都说他应该是他们的,他到底是谁的?
他是爸爸妈妈养育的,爸爸说他是自己的,妈妈也这样说,那为什么他们都在撕扯他?他们都妄想占有他,把他剥皮抽筋剔骨血肉分而食之。
可他不会痛吗?
玩偶。
是了,小孩子都喜欢争抢玩具。
他明明该是自由的鸟儿,翱翔在南阳的天际,待到双翼丰满再飞到更远的地方去。
他们却把它折断了。
他们在要他的命。
死亡的决心一旦起来,那种浓烈的思念故土故人的情感瞬间便充斥上他的大脑。
爸爸妈妈在等他。
他们要接他过去。
他们来接他了。
在这种几乎感觉濒临死亡的时刻,顾池甚至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狠劲,在江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把自己往柜上的台灯撞去,台灯是琉璃的,他这一撞没能把台灯撞下去,却把自己的头撞出了血,剧痛瞬间侵袭着他全身每一根神经,他怔了好久,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翻腾,脑袋像被一把灼|热的刀子剜着,锥心刺骨的疼痛犹如浪潮般无休止,顾池发着抖,肌肤是冰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