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运从马车抽屉里选了一个白玉盘出来,把果子放里面,特别好看,赏心悦目。
捏着根蒂一口吃一口,嘿嘿笑:“不是我取的名字,书上看来的。”
顾承丰可是把一棵树大半的樱桃都摘了回来,边吃着还问:“可要送些去给那几位尝尝?”
顾运忙摆头唔地拒绝,“不要。”
顾承丰:“那就不送!”
顾泰一旁听兄妹二人说话,看着自己的书。
傍晚,日后落下后,一行人终于赶到了驿站下榻。
坐一日马车坐得腰酸背痛,但顾运胜在精力好,跳下来蹦跶几下,觉得也还行。回头一看顾泰,一脸倦容,连忙过去扶着人,“阿姐上去休息吧,我叫人给咱们烧些热水。”
那头顾承丰叫人收拾好屋子,顾泰去看房中休息,顾运跑上跑下,使了银子叫给厨房的人叫她们烧多些热水,弄些清淡饭菜,回屋又把自己带来的安神熏香抓了一把放进炉子点上,照顾起长姐来有模有样。
在楼梯遇见司桓肃,赶紧把目光移开,看天看地,对着墙面,不就不看迎面过来的人。
心说要远着点,以防人找茬儿。
人虽好看,符合她审美,性格不好,她也犯不上相交。
下楼又去了厨房,顾运蹲在火炉子边看个老婆子熬粥,指挥着干贝菌菇虾米都往里头放些。
老婆婆看她穿着华贵鲜亮的衣裳,也不怕脏污,忙哎哟了一声,劝道:“小姐边儿上玩去,仔细弄脏你那好衣裳和好鞋子!”
“婆婆我不怕脏,我在这儿看着粥。”顾运说。
老婆婆笑呵呵:“哪用的着你,回头我使个丫头给小姐送过去。”
顾运道了谢,但并没有走,而是随口跟人聊起天,都是些东拉西扯的。
“婆婆,您知道这里离着清河郡还有多远的路么?明天可能到?”
婆婆回说:“倒是不远,快马加鞭的话,一日就能到,你们赶着马车的,大约就要慢上些许。”
之后,老婆婆又说,自己的孙儿是这驿站的一名差使,她就在后厨做点帮工。
“噢对了,往清河郡去,就要走会山道,往江阳郡去,就要走枫林道,明日你们可莫走错喽。”
“嗯,知道了,我们省得的。”
粥煮好,端起来放进托盘里,顾运小心端上,穿过后院,走近前堂的楼梯,又碰见司桓肃的属下,孟讳。
“顾小姐上楼?”孟讳看小姑娘素白的手指紧抓着托盘,上面摆着一罐热气腾腾的粥,瞧着怪吓人的,怕她端不稳,忙说,“我给你端上去。”
都没等顾运答应,一把就把东西接过去,噔噔噔,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子就端了上去。
顾运跟在后头,眨眨眼睛,跟了上去。
到房间门口,孟讳才把托盘还给她。
“你等等。”顾运小声说了句,两根手指头扯了扯指挥使制服那佩戴了袖箭的、紧窄而硬挺的衣服袖子,但没太拉动。
她没在意,示意人先别走,自己飞快进屋,把热粥端给顾泰,放下说说:“姐姐你快吃……”
一边去框兜子里挑了一捧樱桃出来,噔噔几下跑出去,叫孟讳拿手接着,说:“这个是玛瑙果,你也可以叫它樱桃,很好吃的,给你尝尝。”
孟讳得了一捧子果子,回去路上就忍不住吃了几个,果然是清甜的,汁水丰盈,还有一股果香。
“大人!……”忽然司桓肃出现在门口,吓得孟讳一个激灵。
司桓肃瞥他:“手里拿着什么?”
孟讳:“额……是顾九小姐给的果子,说叫樱桃。”
司桓肃就那么冷淡淡看着孟讳。
孟讳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樱桃果全交了上去,也不多嘴说话,鹌鹑一样缩着脖子退下了。
司桓肃回到自己屋子,看着手上果子,嗤地一声,推开后窗,一把全扔了出去。
晚上梳洗过后,顾运与顾泰一床上睡下。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顾运被一口烟呛着醒过来,鼻腔咽喉刺激得难受,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去摇顾泰,一边摇人一边有气无叫,“阿姐,阿姐……”
顾泰按着太阳穴,眉头深深拧着,好容易醒来。
“有烟,是不是迷药啊?”顾运爬起来,摸到火折子,把蜡烛点燃
顾忍着不适,说:去找承丰。”
二楼一层,其余几间房门都开着,一个人没有,
完全不对劲。
两人忙扶着下去。
宁静的深夜,她们侧耳听见院子里好像有声音,两人放轻脚步,悄么声儿地过去。
躲在门廊处,看过去。
是司桓肃,腿上踩着一个黑衣蒙面人,像是在审问。
忽然,只看见锋利的白色光影在一闪而过,刀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