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的厢房则还?是两位东家?的自留房。
大?厝房周遭还?是也另外起了几间厝房,则是给农户及其助手在橘子树活计繁忙的时?候——譬如说橘子丰收时?,要去后山照料橘子树, 迟了返还?回家?, 便给他们临时?过夜的。
但负责橘子林防务的护卫们,则均栖息在此,便于履行职责。
秦知恺坐在宴客厅里, 看看明窗净几,相当满意。
看得出来,这橘子林的运作, 倒是有条不?紊, 难怪那妇人能够凭借栽种橘子树一年就有大?几百两的出息, 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气运?亦或是背后得了什么?高人指点?!
不?过没关系,不?管是气运好还?是高人辅助, 到最终,这橘子林还?是要归他秦知恺的。
知晓那位招呼自己的陆伯已经去橘子林里头叫顾二娘了,秦知恺颇有耐心?地等着。
为了这座岛,还?有她手上的那笔厚赏,无论如何,得忍着。
秦知恺甚至已经想象描画了不?知道多少次,他与顾二娘重逢时?会如何感动涕零,等待的时?候,心?情竟是激动不?已。
可他没想到等了许久,听闻姗姗来迟的,不?是顾二娘,而?竟然是什么?橘子林里的二东家?。
“二东家??”
“没错,当初这橘子林,是顾东家?跟咱们二东家?一起垦荒栽种起来的,所以顾东家?是咱们的大?东家?,而?裴娘子,就是我?们的二东家?。”
裴娘子?
“胡闹,我?说了,我?要见到,是你们的顾东家?,我?见你们二东家?做甚么??”
秦知恺斥责时?,裴六已经一步迈进了宴客厅。
他转头一看,瞬时?一滞,这是,哪里冒出来的一位玉郎?
但见这位弱冠郎君,冠面如玉,一头鸦发用深色发带束起,虽仅穿着一身青色竹纹宽袖长袍,但通身气度,却雅逸矜贵,似是从哪儿冒出的贵家?公子。
秦知恺自觉相形见绌,忽而?浑身不?自在起来,他暗暗握了握拳,没来得及说什么?,招呼他的伙计已经冲来人称呼起来:“二东家?,您来了,这便是那位秦公子!”
二东家??
他就是那位二东家??
等等,不?是说,二东家?是位裴娘子吗?
秦知恺惊愕,抬头,复朝裴六剜了过去,迎上他凌厉的眼神?,又是一凛。
裴六瞥了秦知恺一眼,见其拾掇得像模像样,但那形容神?态却透着一股子颓败,还?有那眼神?闪烁,瞧着就没安什么?好居心?。
“秦公子,哪位秦公子?”
知晓来的貌似贵公子,其实不?过是位妇道人家?的二东家?,秦知恺稍稍恢复了自信,正了正身子:“在下是京城秦家?四郎君,亦是顾二娘的夫君,我?今日上来,是求见顾二娘的。”
“哦,京城秦家??那便是秦相家?的?秦相不?是早已经因为逆谋大?罪死了么??你是他家?的四郎君?”裴六装着颇为惊讶,左右打量了他一番。
“真是在下。”
“原来真是秦四郎,倒是差点?没认出来,发落到闽州这地,秦四郎看起来日子不?好过吧?”
“你……”秦知恺看着这不?男不?女的二东家?,一股怒意涌了上来。
他来见顾二娘,可不?是来任人评足论道的。
“我?要见到,是你们的大?东家?顾二娘,你算什么?东西?”
“没听伙计说吗?我?是这里的二东家?,认真说来,你才不?算东西。”裴六冷哼。
秦知恺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怒极:“你说什么?,我?可是……”
“你可是二娘早已经和离的前任夫君,记住,是前任夫君。”裴六不?耐地打断他的话,“别在外头用二娘的名头招摇撞骗的。”
秦知恺羞恼,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你跟你这个二东家?没话说,给我?叫顾氏出来。”
“我?人站在这里,你还?不?明白吗?二娘不?想见你。”
“我?不?信。”
“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裴六看着秦知恺,想起流放途中?那阵子,这秦知恺竟然丢下二娘在青驿任其自生自灭,待二娘好不?容易活下来后,还?觍着脸皮叫二娘伺候那等狼心?狗肺之人的丑恶嘴脸,不?由一阵烦躁。
那会儿就对二娘那般不?好了,当初嫁到秦府的时?候,还?不?知道受过多少磋磨。
看一到浦州这秦家?人迫不?及待跟二娘和离,到如今眼见二娘名声显赫,又紧巴巴地凑上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简直厚颜无耻!
“秦四,如今二娘可不?是任由你们秦家?拿捏的人,既然当初二娘跟你和离了,那跟你们秦家?便毫无瓜葛了,跟你秦四本人更?是一点?儿关系也没有。”裴六冷笑道,也慢慢站了起来,向前一步便逼到秦知恺跟前,“下次,再让我?知晓你跟旁人乱说你是二娘的夫君,看我?不?撕烂你这张嘴。”
感受到一股威势逼迫而?来,秦四两股战战,忍不?住退后一步,却还?是声厉内荏呵了一句:“你敢?”
“敢,我?怎么?不?敢?”裴六看着秦四变得煞白的那张脸,心?情莫名地就好了几分:“你怕是,不?记得我?是谁了吧?”
秦四惊疑,猛然抬头,盯着裴六那张脸。
他,确实,不?记得哪位裴娘子,是长得有如郎君模样的?
“当初流放,我?亦是有幸与二娘,与你,同程一路的人犯呢,郑州那位裴六娘,还?记得么??”
秦知恺忽然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