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在夏季的第一场大雨或第一次洗澡的时候,抛到河里。我曾听老人家说过,戴了五色线,再将其扔到河里,便意味着能让河水将瘟疫、疾病冲走,从此以后你便能平安健康了。”
她伸手拍了拍封澄脱臼的肩,挑眉道:“你这胳膊现在好了,不是吗?”
封澄不禁失笑,带着不自知的宠溺无奈道:“这是自然,多亏了妧妧的五色线,我的胳膊好了。”
他语气温柔,一番恭维,汤妧听着却颇觉得怪异,多年前他们讲话不是这般的……
汤妧怔愣了会儿,回过神来时忙站起身,支吾道:“我,我先去寻爹爹。”
封澄看着她跑远,黯然地垂下了眼,腕上的五色绳被汤妧特意的编成了一股,不过却是歪歪扭扭,比之府中祖母母亲身边的丫鬟编的却是完全不够看的,只是这环着腕的五色绳却如同勾着心的绳索,不知不觉,封澄愣了许久的神。
是夜,原本凉爽的天突然变得有了冷意,风在屋外呼呼吹着,吹的枝叶沙沙作响,撑着窗子的木棍亦被吹落,落地的声响让封澄一惊。
“叩叩”
有人在屋外敲门,汤妧清甜的声音响起,“封澄,你可睡了?”
“还未,”封澄忙应了一声,上前去开门,“妧妧有何事?”
屋内的烛光摇晃,封澄的身影挡着光,让汤妧全身藏在了暗处,夜色之下,他却瞧得她的一双眼眸明媚娇艳,汤妧脑袋一晃,一丝光线照射在了她面上,映着那双杏眼更是波光潋滟,封澄忽的心神一动。
“今夜不知怎么忽然降温,明日你便要同我爹去京城了,莫要受凉了才好,我便替你又拿了一床被子。”汤妧走进了屋,抱着软被径直走向了床,替封澄铺着床铺。
封澄站在门口看着汤妧铺被的动作,不知怎么竟升起了一种贤惠妻子等着夫君归家的错觉,他咬着牙压下了这股怪异的心思,抽着嘴角道:“谢,谢谢!”
“客气什么。”汤妧看着自己的成果,颇觉得骄傲,她拍了拍手,“那我便不打扰你休息了。”
汤妧走了过来与他道了晚安想要出门,封澄却一直站在门口不肯挪动半分。
“还有何事吗?”汤妧抬头看他,封澄低垂的眼,双眸藏在一片暗色之中,叫人看不分明。
“妧妧,你,便没有什么想同我说的嘛?我明日便要走了。”
汤妧闻言,之前一直故作轻松的心情忽的沉了下来,她干扯着嘴角,“路上小心,我,我以后会回京去看你的。”
回京看他?便是她能回京了,他却再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边了。
封澄只觉得眼中一涩,他哑着嗓道:“回去之后,我便要订亲了。”
“什么?”汤妧顿时愣住,“你才多大,怎么就订亲了……”
“是庆国公家的嫡三小姐,只等她一年后及笄,便,成亲。”不待汤妧问完,封澄又接着道。
“庆国公?”汤妧回想着脑海中的记忆,诧异道:“庆国公同你祖父可是政敌,怎么会……你们两家怎么会定亲?”
“政敌,”封澄忽的冷笑,“不是了,日后便不是了,到时咱们两家只会无比的亲密。”
汤妧被一连串的信息直冲的脑袋发晕,朝堂上的事她懂得不是很多,半晌,她才缓缓问到:“那,你可喜欢那位三小姐?”
“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他忽的压低身子看着她,一双凤眼绽放的未名的光芒。
喜欢自然是恭喜,不喜欢,不喜欢她却也不能阻止什么,汤妧被他眼中的光芒摄住,久久不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