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大师原本朝路无归走来的步子生生地拐了一个弯,直奔大门外去了。他那两个徒弟也跟了出去。
路无归下意识地朝坐在旁边的游清微看去,见到游清微背靠在沙发上,眼里含着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概是觉察到路无归在看她,又扭头朝她看来,然后扯出一个笑意,拍拍她的手,说:“累了就上去休息。”
路无归说:“我想吃供饭。”
游清微应了声:“好”,又喊了声:“钱姨。”把钱姨叫过来,让她煮碗半生熟的米饭,再把单独养的那几只大公鸡杀一只直接把血浇在米饭上。
“钱姨”说:“老先生早吩咐过。”赶紧去把煮好的半生熟米饭盛了碗过来,又去院子里抓了只大公鸡。
路无归凑到米饭前,她嗅了嗅香喷喷的米饭,接过“钱姨”手里的大公鸡,三两下拔个鸡脖子处的鸡毛,再揪住鸡冠露出大公鸡的动脉血管、抓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往鸡脖子上一抹,将鸡脖子喷出来的血浇在米饭上。她把放完血的大公鸡还给“钱姨”,奔到一旁供着的神翕前取出三支香点燃后,将香抵在额头先敬了天地,然后将香往米饭上一插,就趴在饭前用鼻子吸着燃起的香。
她用力一吸气,那香就燃得特别快。好闻的香火味顺着香直往鼻子里钻,烘得她全身暖融融的。
瘫在沙发上不想动的左小刺惊得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眼睛都看直了。她激动地一把抓住游清微的手,低叫声:“游骗子!”路无归这是——鬼吃香啊!
游清微早就见惯不怪了,淡淡地看了眼左小刺,说:“小闷呆是断魂命,跟寻常人不一样。”
左小刺想起路无归能徒手爬阴井,走阴的时候一点都不怕阴气,再看路无归这么吃香火,脑袋里冒出一排问号。她问:“什么是断魂命?”
游清微耸肩,说:“不清楚,只听许爷爷说过那么一嘴。”
左小刺和游清微这几说话的功夫,那三支香就已经燃光了,香全被路无归从鼻子里吸进了肚子里。她端起碗,拿起筷子大口地扒着饭。鸡血浇在白米饭上,生生地成了血泡饭,路无归像吃鲍汁泡饭般吃得格外的香。她把一碗米饭扒得连粒米都没有剩下,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碗,说:“明天还吃。”
游清微轻轻地“嗯”了声。
左小刺刚才还觉得毛骨耸然,再看游清微这云淡风轻的模样,想了想,说了句:“好吧,是我大惊小怪。”
小唐背着游敬曜进了屋,游老头、左娴紧跟在旁边,一群人上了楼去了左娴的卧室,丘大师的两个徒弟留在了客厅。
游清微起身,说:“小闷呆,你的手机在房里吧?给庄晓笙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吧。”
路无归一醒,说:“对哦,我还没给晓笙姐姐说我回来了。”她起身就要上楼。
游清微又叫住她,说:“顺便抱我上楼。”
路无归斜眼看了眼游清微,又朝游清微看去,见到她的脸色苍白十分虚弱的模样,过去背起游清微上楼。
游清微环住路无归的脖子,将脸埋在路无归的颈间,低低地叹了口气,低声说:“我爸爸跟我想象中不一样,我觉得好陌生,想靠过去,又不敢。”她问:“这算不算近乡情怯?”
路无归说:“不知道。”
她上了楼,正要把游清微送进游清微的卧室,就听到游清微说:“去你卧室。”
路无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