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教官笑了,晒了半小时的热燥都有了发泄口,都笑起来。
“路教官的话是什么?”有女人的声音问。
他说得很慢,一字字,很慎重:“千家炮火千家血,一寸河山一寸金。”
一瞬安静后。
“这句我要了!”有人说。
“还有新的吗?路教官。”有人提议。
“是啊,你也送我们几句。多几句,我们这么多人呢,遗言不够分的!”
路炎晨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那个要多选的:“现在的队伍不好带了,遗言还要多选?”
笑声起伏,气氛越发融洽。
路炎晨声音突然一沉:“稍息!”
队伍马上静下来,齐齐稍息。
“立正!”
唰地全部立正,背脊挺直。
路炎晨的眼风从第一排的一张张陌生而年轻的脸上掠过去,而后排,也有比他年纪大的,资历深的:“两句,一个意思,希望你们永远用不到。”
操场上静悄悄的。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或者,”他也背脊笔挺,看着这些未来将会进入排爆第一线的人,下意识摆正自己的帽檐,“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声不重,很亮,也很直。
没视死如归的勇气,就别干排爆这一行,硬上只会害人害己。
到中午他去教官食堂打饭已经只剩下独留的两份儿,端走去五分钟消灭,一点不剩,将不锈钢的盘子拿去餐盘车。有个清瘦的老教官匆匆而入,领了最后一份饭,找了个角落吃起来。路炎晨看了眼牌子,食堂是禁烟区,于是往出走先找地方抽烟。
人走到大门外,两个直属领导簇拥两个人身后,低声说着话,走入这里。
领导看到路炎晨招招手:“路炎晨,来,过来。”
路炎晨走过去,直觉出面前这个人是谁,照着过去,他要马上立正行军礼。
可现在他只是脱下帽子,直视那个这几人里年纪最大的、同样也在用目光“丈量”自己的男人:“路晨?我是归远山。”
十一年前,两人没见过。
但他受这个男人“恩惠”,当兵前两年要比别人更拼命。
路炎晨坦然伸出右手:“伯父,你好,我是路炎晨。”
十一年后,在这里,两人终于碰面了。
当年归晓家里出的事,路炎晨后来有意从表妹那里问过。
事情闹得不大不小,后来压下来,但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