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十八姐,你怎么不饮汤?我听说祖母是特意为你熬的。你瞧,她正在偷偷地打量你呢!”
她扭头一看,这个小姑娘正是她唯一的族妹沈十九,她是二房婶婶的老来女,长得甚是娇俏可人,像是一朵出水的芙蓉花。
她的头发乌黑亮丽,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滴溜溜的转着,带着一股子灵气。这是一个很容易让已经做母亲的人,生出好感的女子。
十八娘笑了笑,眨了眨眼睛,“其实我在来之前,已经饮过了。不过祖母的心意,我自然是不会辜负的。”
十八娘说着,拿起勺子轻舀了一口,又用帕子擦了擦嘴。
沈十九见十八娘喝了,一双眼睛笑得像弯弯的月牙儿,“好了好了,祖母笑了,也没有看你了。十八姐若是喝不下就别喝了,其实我来之前偷吃了云片糕,也喝不下这汤了。”
沈十九说着,像个孩子似的,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个红果子,像是一只老鼠似的,用袖子遮挡着,吭哧吭哧的咬了起来,发出清脆的声音。
十八娘好笑的摇了摇头,却悄悄地把帕子递给了身后的南枝,不一会儿,她手中的帕子又是焕然一新的了。而西屏却是拿着那块旧帕子,悄悄地退了出去。
十八娘眯着眼,与沈十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十六姐是何时回的范阳呀?难怪我之前在长安城中,一直没有见到她。”
沈十九咬了一口果子,含混不清的答道:“就在废太子之后没过多久,王家的十一哥哥送她回来的,好长的车马队呢,之前我们只当那是她带回娘家的礼儿,还感叹王家好生阔绰。不过到了年节,她还没有回去,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沈十九说着,心中有些难过,“如今被王家给退了回来,十六姐日后当怎么办呀?”
她说着,将那啃得整整齐齐的红果儿放在了桌子上,再也吃不下去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王六郎便不胜酒力,被他身边的小厮扶了下去。
十八娘瞧瞧地看向沈十六的位置,只见她正坐在那儿,面红耳赤的,看起来好似醉了。
“十九妹,我突然觉得头有些晕晕的,便先离席回去歇着了,你别声张,若是破坏了酒宴的气氛,那便是不好了。”
沈十九惊讶的抬起眼,满是担忧,“十八姐,我送你回去吧。我娘常说,这有孕在身,就是比常人来得更容易累一些,而且你离开范阳之后,这院子做了一些小小的改动,白日里不觉得,夜里很容易走错路。”
她说着,站起身来,扶起十八娘退了席,两人一道走了出去,走了一会儿,沈十九指着一条小道说道:“以前这里是没有这个岔路口儿的,说来也是奇特,这个岔路口拐过去,又有上中下三路,上路是去客院的,中路是去你那儿的,下路是去十六姐那儿的。我上次寻她借花样子,都走错了,走去你那儿了。”
十八娘皱了皱眉,这院子大了,自然到处都是弯弯曲曲的小道,四通八达的,踏上去压根儿不知道会通往哪里。
她想着,心中暗自冷笑,这群狠毒的女人,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有着害他们这一房人的心思了,所以才在这里画蛇添足的弄了一个什么小道。
她就知道,沈十六一定不会这么心甘情愿的就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