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所有可能存身的地方都被子弹扫了一遍。我朝小野二郎可能存身的方向看去，屏幕上除了不断闪烁的指示灯我看到一处微弱的热源，那是子弹从枪口飞出发出的轻微热量。将枪口对准了他，直接扣下了扳机，这次我没有点射，射击整整持续了4秒，至少上百发子弹击中了目标，对面的射击戛然而止。我没有恋战，也没有顾忌发出声音，猛的跳下设备，双脚跺在地面上，漆黑寂静的空间里传来了一声砰的一声“巨响”。弯下腰迅速朝另一个方向跑去，在跑出一段距离后才放轻脚步，然后像走迷宫一样在设备间随即穿行，躲避可能的追踪。

“真没想到，你居然可以做到这一步，我对你的身份更加好奇了。你是联合政府的特工？还是轨道特种部队？又或者是地狱空降兵？”谢宗晨对小野二郎的死活好像根本不关心，反而猜测起我的身份。

我依旧没有任何声音，只是静悄悄的等待着下一次机会。

“他回到了中心处。”呜说道。

“是陷阱吗？”对于谢宗晨的狡猾我可是刚刚领教过。

“好像不是，他正在操纵着那个让我非常熟悉的东西。”呜说的是应该是谢宗晨手中的圆球。

我向中心靠近，躲过几个奔走的傀儡军人，躲进了谢宗晨身后的一台设备后，探头向中心处看去，谢宗晨已经打开了灯光，双手正操纵着金属球。

“呜，我现在还不想让他知道我的身份，一会我说的话，由你来复述。”

“好的。”呜回答道。

我将枪口探出，从面罩上瞄准目标，让呜问出了我的问题。

“你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颗行星有什么目的？”呜复述着我的话。

“你终于出现了，为什么不出来当面聊聊？”谢宗晨没有回头。

“停下你手中的动作，不然我就开枪了。”

谢宗晨的右手划过金属球上方，听到我的话停了下来，不过并没有回身。“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瞄准着他。

他话锋一转说道：“许多年来我们一直对抗着联合政府的暴政，希望人类能够回到从前，每个地域、种族发展出独特的文明，而不是现在这样连殖民星都处于联合政府的统治下。我们渴望着自由。”

“我不是来听你的竞选宣言的。”我出声打断道。

“打断别人是不礼貌的行为。”

“说出你的身份和目的。”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在拖延时间所以催促道。

“我？当然是你们口中的反古派，至于目的吗，得从这个发现这个金属球说起。200年前我的前辈们伴随着军队执行了深空探索计划，他们飞过几十光年来到了这个以前没有发现的一个恒星系，你应该知道那个时候几十光年的意义。”

我当然知道，那个时候几十光年在人类看来几乎就是遥不可及的地方，光到达就需要一百多年的时间，只要踏上旅程就相当于与所有的一切告别，就算最后可以回到太阳系那时也是物是人非了。虽然这样的距离对人类来说遥不可及，可以天文尺度来衡量，这几十光年就相当于住在自己家旁边的邻居，只隔了一道墙那种。

在这么近的地方居然有一个人类未曾发现的恒星系，这基本不可能，在人类发展科学不到两百年的时间里，人类就可以通过直接或者间接的方式观测数百万光年外的星系了，不可能近在咫尺的一颗恒星都发现不了。

“把金属球放下。”我打断了谢宗晨的话。

谢宗晨笑了笑手一松，金属球‘当’的一声掉在了地面上，缓缓的滚到了他脚边停了下来。

“把它踢向你的身后。”我知道这个东西很可能与呜的族人有关，也可能是整件事的关键。谢宗晨无奈了笑了笑将脚边的金属球踢了过来，金属球在地面上发出咕噜噜的滚动声。

“好了，继续说。”

谢宗晨开始继续讲述关于金属球的来历，当时反古派的人混在探索军团中，他们发现了这颗行星上古代外星人留下的遗迹，这些遗迹有的是巨大的城池，有的是地下深处基地。这些外星人的科技与人类的完全不同，它们应该有一种可以感知空间的器官，但是由于没有发现任何生物样本这点没法确认。这个文明太过久远，久到连最基本的生物信息都没留下。探索军团在遗迹中发现了大量的外星图文，当时的并没有人工智能，随舰的只是一个高等级ai，经过它的破译大致了解了这些生物，他们的空间科技和光科技非常发达，现在人类的光科技也都是源自于这颗星球。

人类现有的科技水平也只是外星科技的皮毛。相比于光科技外星文明的空间科技更为强大，尤其是一种叫做空间膨胀和空间切割的科技。在这个种族存在的漫长时间里，出现了一个科学天才，他的思维方式与科学天赋无与伦比，更可怕的是他对科技的发展直觉。他存在的这段时间将整个种族的科技水平推进了可怕的程度。他更是研究出了一项叫做“空间之美”的科技。

“这个名字有点奇怪，你确定不是翻译错了？”对这个名字我感觉有些奇怪。

“谁知道那，反正我是这么听来的。”

“当时我们的人在这颗星球上发现了开启空间之美这项至高科技的钥匙。我的前辈将它藏在了这颗星球上。”说着他瞟了一眼地上的金属球。我也看向了地面上的金属球，上面每一片细密的鳞片上都清晰的反射着光芒。

“‘空间之美’到底是什么？”现在我对这个古代外星人所留下的科技充满了好奇，他们的科技程度既然如此之高，可为什么又会留下完整的遗迹，自己却全部消失了？

“不知道。”谢宗晨干脆的回答。

他明显是在撒谎，我对着他的脚边就开了几枪说道：“不要当我是傻子，你刚刚在做什么？”因为着急，我差点就将他打开三角形光门的事说出来，如果那样的话他也就知道我是谁了。

谢宗晨一副刚刚想起的样子说道：“哦，你说的是这些物质深渊吗？”说着他摆头示意了一下身后海草一样舞动的黑色飘带。

“这些东西到底和空间之美有什么关系？”为了增加威慑力，我将枪口对准了他的头部。他应该能从头盔屏幕上看到危险提示。

“不要那么激动，这个暗物质深渊只是空间之美的一部分，我刚刚正在通过金属球来控制这些物质深渊，用来打开这里的第二个节点。这个星球上有三个这样的地方，通过金属球可以开启三道光门，在光门全部开启后暗物质世界会在我们的可见宇宙留下三个定位锚点，暗物质与暗能量会以这个星球为半径喷射到数百光年内。而这些特别的暗物质会与可见宇宙中的物质产生交集。”说完谢宗晨微笑着转身看着我藏身的地方。

我在上学的时候就学习过暗物质和暗能量，它们不会产生电磁反应也就无法与可见物质产生反应，也就无法被我们感知到，人类只能从大尺度天体结构和引力透镜效应这些侧面方法推测出它们的存在。暗物质与暗能量占据了宇宙中95.1%的质量，它们提供着维持星系稳定的引力。人类希望能够直接捕捉到完整的暗物质微粒，可是由于自身的局限，人类暂时还无法提出跟暗物质和暗能量有关的决定性理论。

我无法想象如果谢宗晨完全运行空间之美，爆发的暗物质将会对人类造成什么样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