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昨天骂他骂的太过了, 这孩子今天就不怎么精神,”房东太太把岳阳带到了王小虎房门前, “小虎啊,岳先生来看你了,还给你带蛋糕了呢。”
房间里半天没动静,房东太太又敲了几下门,不耐烦了,直接去按门把,却没想到门被从里面反锁了。
“王小虎,你锁门干什么?是不是又闯祸了?!”
岳阳被房东太太的大嗓门吓得一愣,连忙阻拦道,“算了算了,小虎可能真不舒服,我明天再来看他吧。”
正这么说着,门内锁扣转动,门被拉开了一道缝,正是王小虎,“你好,岳先生。”
“你,你好,”岳阳被王小虎从门缝里盯着,浑身都不太舒服。而且这熊孩子从没叫过他岳先生,好的时候叫声哥,不好的时候就直接叫名字,今天第一次这么礼貌。
“躲在里面干什么,快出来,到客厅去吃蛋糕,”房东太太虽然平时严厉,但还是心疼孩子,一直担心他不吃晚饭会饿着。
王小虎一点一点开了门,还是平时那副样子,但却没像只猴子似的直接窜到客厅去,走路走的四平八稳的。
岳阳皱皱眉,回头顺着门缝往王小虎的房里看了一眼,床上被子乱成一团,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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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杜鹃古堡里,白天岳阳看到的男性仆人,还是推着那辆装着长方形铁盒子的车,进入了一条幽暗深邃的通道,通道似乎一直延伸到古堡以下。
仆人走得越远,通道的墙体越斑驳,渐渐的,裸露的石砖上沾满了白色的粘液。仆人从箱子下面,取出全套的雨衣、雨靴,将自己整个包裹起来,推着车子继续向前走。
杜鹃夫人的房间里,美丽的妇人正站在窗口,赫克托缓慢地推门进来,温柔地道,“你晚饭吃的不多,要不要再让仆人送些来?”
“不用了,”杜鹃夫人转过身,在月光的背影里,浅浅地笑着,“我下午吃了很多点心,和那个孩子一起,我很开心。”
“那就好,等有时间了,我们再请岳船长过来。”
“真的吗?”杜鹃夫人几步走到赫克托面前,“我们可以把那个孩子留在古堡里吗?”
“什么?”赫克托一下没反应过来,“当然不行,他是明日号的船长,到了时间,他就要离开的。”
杜鹃夫人的脸色一下阴暗了起来,“是啊,和伊凡一样,到了时间,他们就都要走了。”
“夫人,伊凡已经回来了,他以后不会长时间离开苏洛斯岛的,他就要就任海军统帅了,”赫克托扶着杜鹃夫人坐到床上,“你以后不会孤独了,我保证,以后我和伊凡都会守着你。”
杜鹃夫人转过头,直直地看着窗外的月亮,“那我的布鲁尔呢?他什么时候能回到我身边来?”
“夫人,我们说好不再提布鲁尔了,”赫克托抓住杜鹃夫人的手,“等伊凡就任统帅,有了自己的妻子,你就可以解脱了。到时候,我带你离开苏洛斯岛,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好吗?”
杜鹃夫人转过头来,沉默地看了赫克托良久,一抹僵硬的笑才在嘴边展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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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号公寓中,时间已近午夜,大家都睡了。
岳阳睡在尤无渊身边,被他长臂揽着,本来睡得很熟,他待在尤无渊身边,就算做梦,也很少会做恶梦,但是今天有点特殊,岳阳又梦到了王小虎。
梦里,他出现在了王小虎的房门前,那扇门就像傍晚时那样,只开了一道缝,但王小虎似乎不在里面。
岳阳呼吸有些急促,他总觉得自己不该开那扇门,可他又忍不住。
微凉的手按在了门上,房门被缓缓推开,屋子里黑漆漆的,只点了一盏床头灯。
被子里鼓鼓囊囊的,是王小虎吗?又不太像,但那窝成一团的东西确实是个活物,因为它在呼吸,蒙着的被子都随之一起一伏。
王小虎家里静悄悄的,好像只有岳阳一个人,岳阳的心跳声越来越大,他慢慢地走了进去,一只手抓住了被子。
被子的起伏瞬间停了下来,好像里面的东西屏住了呼吸,岳阳狠狠一咬牙,将被子一掀--
“嘎!”岳阳在夜哨的叫声中,猛地惊醒过来。
尤无渊也随之睁开了眼睛,按亮了床头的灯,看着坐起来的岳阳道,“怎么了?又做恶梦了?”
岳阳僵硬地眨着眼睛,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尤无渊有些面色不善地看向床头的夜哨,因为岳船长一直担心夜哨再离家出走,坚决不许它独自睡在客厅,每晚都要拎进卧室来,结果这鸟半夜总乱叫、乱扑腾。
夜哨有点害怕尤无渊,稍稍往旁边躲了躲,可他锐利的小眼睛还是紧盯着窗外。
尤无渊翻身下床,一把掀开了窗帘,一只看不清轮廓的鸟陡然张开翅膀,从窗前掠了过去。
“那是什么?”岳阳能看出那绝不是黑乌鸦,体型差太多,但是诡雾海上其他鸟类是很少见的。
“没有看清,”尤无渊皱了皱眉,“能让夜哨警惕,说不定不是普通的鸟。”
夜哨又叫了两声,岳阳赶紧去捋捋它的毛。
“你刚刚梦到什么了?”尤无渊回到床上,他现在是灵体状态,不在船灵空间时,他只能用幻术让岳阳感受到他。
岳阳皱了皱眉,“我又梦到王小虎了,梦到他被子里有东西,我刚要看是什么的时候,就被夜哨吓醒了。”
“明天你再去看看王小虎,说不定他就好了。也许是杜鹃夫人的事,让你对孩子敏感起来了。”
岳阳也觉得可能是这样,小虎明明还活蹦乱跳的,能有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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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苏洛斯岛郊外的一户人家,妈妈正在做早餐,爸爸和两个女儿坐在餐桌前。
看起来很温馨平常的画面,可仔细起来,却很不对劲。
做早餐的妈妈手抖得很厉害,鸡蛋已经糊了一面,另一面还没熟。
爸爸举着一份旧报纸,报纸却颠倒了。在他旁边坐着的大女儿,仰头靠在椅子上,双眼无助地瞪着天花板,嘴唇已经没了血色,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