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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我是您的了(1 / 1)

同程旸交换了联系方式,叶甫逸跟在凌昔璟的身后出了wk。

夜幕低垂,叶甫逸坐在副驾驶上,漫不经心地看着路边不断掠过的行人和闪烁的灯火。酒精的作用下,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的,直到车辆由繁华的城市行驶到寂静无人的街道上时,才意识到自己今日的冲动。

对方只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只因为那一眼的对视,他就像被迷了心窍般,破天荒地主动出了手。甚至在凌昔璟提出要将他带出wk时,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明明知道只有在wk才是百分百安全的,可凌昔璟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莫名的熟悉感,令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忽视。

不过只是一个客人罢了,凌昔璟想,究竟是什么让他产生了这种亲近感。

借着醉意,他悄悄去看一旁开车的凌昔璟,那种熟悉感又涌了上来。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哪里见过凌昔璟的,却始终难以回忆起这种感受的源头,思绪就像风中飘舞的薄纱,明明近在眼前,可越是用力就越抓不住。

凌昔璟注意到了叶甫逸略带思索看向他的眼神。

“怎么了?”他似乎是不经意地问,双眼依然专心地注视着前方的道路。

“没什么。”叶甫逸摇了摇头,自然地收回了目光,“只是有点头晕。”

凌昔璟瞥了他一眼:“怎么,调酒师先生的酒量这么差吗?”

叶甫逸无奈地笑了一下,抬手按了按隐约发胀的太阳穴。

“先生,我说过我不会喝酒。再说,没有人规定调酒师必须要能喝酒。”

“如果我喝了没有醉呢?”凌昔璟问,好奇于叶甫逸原本的打算。

那一杯酒的度数虽然不低,但对不少人来说也算不得什么,更别说是混迹于这种场合的人,叶甫逸又怎么能确保,那杯酒一定能灌醉他?

叶甫逸声音温和,不急不缓地看了他片刻,才轻弯着眉眼反问。

“您没有喝,不还是要了我吗?”

不远处的路口,指示灯正好变为红色,凌昔璟将车稳稳地停在停车线前。他悠闲地把手搭在方向盘上,不置可否地偏过头来看着叶甫逸。

“这是你第几次试图把客人灌醉了?”

玩笑的语气,但凌昔璟依然不自觉期待起从叶甫逸口中听到的数字能小一些。

叶甫逸安静地与他对视。

“您是第一个。”

凌昔璟勾唇,哪怕知道这可能只是对方为了讨好他的说辞,但他还是愿意相信。

“你都不问问我要带你去哪吗?”

他换了个话题。许是真的被叶甫逸刚才的回答取悦到了,他边问边朝着叶甫逸温柔地笑,那样的笑容让叶甫逸有些恍惚。大概是过量的酒精作祟,他觉得自己像是坠在柔软的云里,被春日里暖洋洋的日光晒着。

这股信赖和温暖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叶甫逸怎么也回忆不起。

摇了摇头,叶甫逸垂眼,柔声说:“您付过了钱,我现在是您的,您想把我带到哪去都可以。”

“是吗?”凌昔璟挑眉看着他温顺的样子,故作轻佻道,“如果我要把你卖了呢?”

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俊秀的长相和纤细的身材,凌昔璟得出了结论:“玩够了再卖,至少可以回本,说不定还能赚不少。”

说完,他戏谑地看着叶甫逸,期待着能在那张平淡无波的脸上看到一丝慌乱或是惊恐的神情,但叶甫逸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然后缓缓地朝他露出一个笑来。

不是如从见面以来一直挂着的恬淡清冷的笑容,那张被醉意染红的脸颊泛着慵懒的粉色,嘴角轻轻上翘,漂亮的眼睛温柔地弯起,乌黑的眸中闪烁着摄人心魄的柔媚光芒。

叶甫逸缓缓挪动身体,朝凌昔璟的方向探起身子,牢牢系上的安全带被拉扯着勒在他的胸前,从肩膀斜跨至腰后,像紧缚在他身上的绳索,勾勒出隐在西装下的躯体优美的曲线。

微凉的手掌覆在凌昔璟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臂,含情的双眼直勾勾地注视着他的眸子,洒在凌昔璟侧脸的呼吸中带着鸡尾酒似有若无的清甜酒香。

“当然可以,我说过,我是您的了。”故意压低了声音,他用极具诱惑力的清软嗓音在凌昔璟耳边轻声说。

“但是您舍得吗?”

“主人?”

凌昔璟呆愣了一瞬,只觉得觉得心脏剧烈地抽动,身体内所有的血液同时唰得一声涌上大脑,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再转头时,却发现叶甫逸已经回到原来的位置,淡笑着看他,嫣红的双唇轻轻抿起,脸上没了半点方才的媚意。

盯着那张被醉意亦或是情欲染成绯红的脸看了半晌,在红灯转绿之前,凌昔璟抬手按在叶甫逸的后脑,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唇。

很甜,带着酒的香气。

预警叠甲

受妈请酌情

会出现有关叶童年的情节,虽然没有具体描写,但还是叠个甲

饶是隐隐猜到凌昔璟大概是某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但亲眼见到这座位于城郊的别墅,以及位于其中专业程度不输wk的调教室时,叶甫逸还是难免有些惊讶。

脚下是羊毛地毯蓬松柔软的触感,站在灯光昏暗的调教室内,叶甫逸不动声色地迅速打量起四周的布置。

房间的四面墙上,除了一整面的玻璃和另一面的镜子,其余的两边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皮鞭和调教用的道具。

种类多到令人咋舌的地步,就好像它们的主人是一个狂热的收集者,对于鞭子有变态的执着和癖好。

凌昔璟站在一旁,观察着叶甫逸环顾四周时细微的神情变化。

“害怕了?”

其实叶甫逸的眼神中除了探究外全无惧色,但凌昔璟还是开口打趣。

“没有,先生。”叶甫逸收回目光,抬起头平静地看着面前的凌昔璟。

“从现在开始到在协议上签字之前,我们都还不是主奴关系,你有任何不适随时可以离开,我不会拦着你。”

说话时,凌昔璟一直注视着叶甫逸的双眼。那双好看的眼睛依然只是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好的,先生。”叶甫逸回答。

凌昔璟盯着他看了几秒,转身在身后的沙发上坐下。

“先去洗澡。”凌昔璟指了指墙上暗门不起眼的轮廓,用命令的语气说道,“出来不用穿衣服。”

叶甫逸乖顺地点头,转身之前,他想起了什么,将手中一直拿着的协议放在凌昔璟面前的桌上。

“这是wk通用的协议。”他说,“有任何缺漏您都可以加上。”

称得上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仿佛拿在他手里的不是带有情色意味的主奴协议,而是一份再普通不过的工作报告。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羞耻或是不自然的神情,将协议放下后便转身进了浴室。

浴室中,叶甫逸一件件脱下自己的鞋袜衣裤,他熟练地将它们叠放整齐,弯腰摆放在墙边的置物架上。

他当然不是第一次做这些。往常为了不让客人久等,他总是以最快的速度将身体清洗完毕。

这一次本也不应例外,可在他放好衣服起身时,眼角的余光却不经意瞥到了镜中的自己。

赤裸着的身体清瘦纤细,叶甫逸站在镜前,看着镜中这具熟悉的躯体上遍布着的刺眼疤痕,他垂下眼,第一次觉得不安起来。

身上的伤痕大多已经淡得看不出印记,但仍有一些最初伤得太深的,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还是不可避免地留下了丑陋的疤痕。

那些伤疤大多细小,类似于烫伤或是皮肤被割裂后又愈合所留下的,虽不至于密密麻麻的一大片,但依然遍布于他身体的各处——小臂,后背,腰侧,臀部,甚至大腿内侧都能隐约看到一些痕迹,比正常的肤色略深一些,呈现出浅浅的棕色。

偏过头去不愿再看镜中的自己,叶甫逸用力抿紧苍白的双唇。

对方会嫌弃他的身体吗?

明明曾接过不少的客人,可唯独这一次,叶甫逸莫名开始惶然起来。

事实上,他能想起的关于这些伤疤的记忆并没有多少。

他能记起的就是从他很小的时候开始,母亲便总带着不同的男人回到家中。

某一天下午放学回家的时候,他听到母亲紧锁的房门内像往常一样,传来女人娇媚的呻吟和男人粗沉的低喘。

早已习惯了家中这样的声响,他本想如往日里一样,低着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快步跑回自己的房间,却在进屋的前一刻,正好撞见了男人从母亲的房里出来。

他记得男人见到他时,眼中一瞬间流露出的惊艳,随后便用一种看玩物的下流眼神,将他从头到脚地细细打量了一番。

男人低声在母亲的耳边说了什么,母亲大声笑着点了头,随后男人便嬉笑着朝他走来。

夕阳西下,他拼了命地用力试图将幼小的身子挤进房间的角落,戒备地看着倾斜的阳光下朝他缓步靠近的男人,直到眼前的最后一丝光亮被那个魁梧的身体彻底遮蔽,一点点在他眼前消失。

那一日明明是夏天,他却觉得冷得刺骨。

他的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能回忆起的下一幕便是站在不断落下的水流中,发了狠一般搓洗自己满是伤痕的身体。

没有人给他处理身上还红肿着的伤口,幼小的他不知道那些伤不能沾水,他只是站在淋浴中,不管不顾地将那些凝固了没多久的血痂扯开。针刺般的疼痛死死扼住他脆弱的神经,他看着淌下的水流被血染成刺眼的红色,似乎这样就能将他身体里那些令人作呕的污秽全部冲走。

记忆就只有这么多,仿佛是一本泛黄的旧书,唯独最令他厌恶的那一页被撕去了。他只能断断续续地回忆起一些之后的片段,比如男人留下的厚厚的一沓钱,比如母亲边沾着唾沫数钱,边笑着说算没白生他这个赔钱货。

比如去他家愈发频繁的不同的男人。

叶甫逸看着镜中自己那张熟悉的脸庞,即使被酒精熏成了浅浅的粉色,也藏不住其下透出的苍白和痛苦。

身上的伤口早就不痛了,就像他出于自我保护隐藏起的记忆。现在再回忆起这些,他只是隐隐地后悔,如果当时没有去一遍遍地撕扯那些还未好全的伤疤,如果有人帮他的伤口好好地上了药,他的身上也许就不会留下这些丑陋的痕迹了。

不再去看镜中自己,叶甫逸打开淋浴,迅速地冲洗身体,又用毛巾将皮肤上的水珠擦干。

推开浴室的门之前,他想——如果凌昔璟嫌弃这具身体丑陋而不愿要他,那他也不会怪他。

毕竟就连他自己都厌恶这具令人作呕的身体。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浴室内的雾气争先恐后地涌出,很快就消散在调教室昏暗的灯光之下。

叶甫逸赤裸着身体站在凌昔璟的面前,他的神态没有半分羞怯,也没有丝毫的忸怩作态,他只是那样安安静静地站着,眼中没有波澜,不卑不亢地低着头与凌昔璟对视。

没什么好难过的,叶甫逸想,他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看,但无论如何,那些疤痕都已经成了他暗淡人生的一部分,如果凌昔璟因此想要赶他走,那他便也认了。

饶是这样想着,当感觉到凌昔璟炙热的目光扫过他的身体时,叶甫逸的心还是不可避免地重重揪起。

但他很快又安慰自己——不过是用身体换钱而已,若是凌昔璟真不要他,他就回wk去。

本质上只是一场买卖罢了,不用那么当真。

短短的几秒钟,叶甫逸脑中已翻来覆去地掠过了不少的念头,他已经做好了被凌昔璟询问那些伤疤来由的准备,安静地等着凌昔璟开口。

不出他所料的,凌昔璟很快就开了口。

“跪下。”

叶甫逸眼中闪出些讶异,他不觉得凌昔璟是没有看到他身上的疤痕,毕竟它们那么显眼,那么丑陋,即使是昏暗的灯光也无法将它们掩盖过去,可凌昔璟就好像完全不在意似的,甚至都没有往这些痕迹上多看一眼。

但思绪流转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叶甫逸很快便顺从地在凌昔璟的面前跪下,动作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协议我看了,我没什么要加的。”

凌昔璟依然坐在沙发上,因为两人间的高度差,他自然而然地垂下眼,俯视着臣服地跪在他面前的叶甫逸。

依然没有提任何关于伤疤的事,也没有让他离开的意思,甚至开始认真和他讨论协议上的事。

叶甫逸觉得心脏有一瞬间的撼动,又在内心嘲笑自己方才那些莫名的想法。

凌昔璟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

“我先说我的要求。”凌昔璟说,不是征求意见的语气,也没有等叶甫逸回答。

“我不想浪费时间拐弯抹角,所以我会说得直白一点。”

“第一,我不是一个温柔的do。我有暴力倾向,在不伤害你身体的前提下,会把鞭打作为调教和惩罚的主要方式。这是我不能让步的一点,如果你不能接受或者害怕疼痛的话,我们就不用往下谈了。”

叶甫逸安静地等着他把话说完,然后抬头看着凌昔璟的眼睛回答:“我可以接受。”

没有多余的问题,甚至没有问凌昔璟所说的暴力倾向究竟严重到了哪种程度,便轻飘飘的同意了。

对于叶甫逸毫无疑义便接受了他的要求,凌昔璟似乎并不满意,他眯了眯眼,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第二,我不会收第二个sub,所以也决不允许你有其他主人,解除协议前的任何时候,我们都必须是一对一的关系。”

“当然。”叶甫逸微笑着与他对视,“我说过,我是您一个人的。”

这一次,他的回答明显取悦到了凌昔璟。

“很好。”轻笑一下,凌昔璟抬手摸了摸叶甫逸的头顶,温柔的动作让叶甫逸莫名有了一瞬的恍惚,就好像记忆深处,也曾有人这样抚摸过他的头顶。

没有来得及细想,凌昔璟的声音再次在头顶响起。

“第三,作为你的主人,我要求你全身心地信赖我。”

“好的。”

叶甫逸依然是不假思索地便点头答应下来,凌昔璟皱眉,意味不明地盯着他看了几秒,从面前的桌上取过刚才的那份协议。

“目前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他说,把手中的协议递到叶甫逸面前,“现在我要求你把你不能接受的项目都圈出来。”

叶甫逸从他的手中接过协议和笔,却没有按凌昔璟要求的去翻看前面的项目列表,而是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的签名栏。

他刚打开笔帽准备签字,握笔的手就被凌昔璟重重按住。

“没有听到我的话吗?我让你把不能接受的项目圈出来。”凌昔璟的声音不怒自威,他皱着眉,明显对于叶甫逸无视了他的指令感到不满。

“我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先生。”

叶甫逸轻声开口,神色坦然地看向凌昔璟的双眼。

“你连看都没有看。”凌昔璟皱着眉头。

叶甫逸无奈地眨了眨眼道:“先生,这份协议我参与过编写,上面有哪些项目我很清楚,我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他又重复了一遍,凌昔璟眼中的不满更深——他刚才细细看过上面的条款,也许是为了项目的完整性,项目列表里不仅不乏及其重口内容,甚至还包含许多会对身体造成永久性损伤的条目。

凌昔璟不信有人能出于自愿地全部接受。

“就算里面的内容你都可以接受,你就不怕我私自往里面加了什么没有告诉你?”

叶甫逸摇了摇头道:“没关系的先生,您付过了钱,您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是叶甫逸第一次说这句话——他几乎是脱口而出的,仿佛只要客人付了钱,这便是他理所当然应该接受的。反倒是凌昔璟,在听到叶甫逸说了这样的话后,眼中的阴郁和不满愈发浓了几分。

“好。”凌昔璟压低了声音,从叶甫逸的手中夺过笔,“现在跪好,把上身挺直,手背在身后。”

对于凌昔璟突然的要求,叶甫逸有些不明所以,但他依然选择听话地服从凌昔璟的命令,没有提出任何疑问和异议。

他看着凌昔璟起身走到那面挂满鞭子的墙边,随手取下一根马鞭后回到他的身边。

“我现在会打你十鞭。”凌昔璟说,声音里透出与片刻前全然不同的冷漠。他将马鞭握在手里,用另一端抬起叶甫逸的下巴,眉心微蹙,注视着叶甫逸脸上的顺从和平静。

“这十鞭每一鞭都会比前一下更重,你自己记住力度。打完之后,我要你告诉我,你可以忍受到第几下。”

前三下几乎是没有感觉的,直到第四鞭落在他的腰侧,叶甫逸才感觉到一丁点儿实质的痛意。

疼痛的感觉一旦产生了就愈发强烈起来,伴随着第五第六鞭的落下逐渐加深。凌昔璟站在他的身后,观察着叶甫逸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扬起手,将第七鞭稳稳地抽在叶甫逸赤裸的后背上,这一次被鞭子抽打过的地方迅速浮现起了浅淡的粉红痕迹,他看到面前的人不受控地抿了抿唇,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响。

他很能忍。凌昔璟脑中冒出了这个念头。

第八下没有如前七鞭一样以均匀的时间间隔落下,凌昔璟将手悬在半空,耐心地看着跪在他身前的人。

他在等待,等叶甫逸让他停下。

但他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于是鞭子毫无征兆地落了下去,自然是用上了更大的力度,鞭尾重重抽打在叶甫逸背后靠近肩膀的位置。突然乱掉的节奏让叶甫逸猝不及防,他的身子本能地一阵颤抖,哪怕是尽力克制着,喉咙深处还是出了一声极轻的闷哼。

除此以外便没有了声响,依然只是安静的跪着。

第九鞭落下的时候也是如此,这次他甚至连一声最轻微的喘息都没有发出,只有眉头轻轻皱了一下,细长的睫毛轻垂着,投下浅淡的阴影遮挡起眼中的忍耐。

必须要忍耐,叶甫逸在心中告诫自己。

刻进骨子里的习惯,他下意识地就这样强迫自己了。

这一次,凌昔璟给了他足够的时间来要求停止这场鞭打——他显然已经到了可以承受的极限,是否要打第十下对凌昔璟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但等了许久,他也没有从叶甫逸的口中听到任何一个字。

凌昔璟看着叶甫逸交叠着背在身后用力攥拳的手,发白的骨节紧绷,指甲深陷进掌心细嫩的皮肉里。

“你可以要求我停下。”

最终,凌昔璟还是开口提醒,他的声音低沉,隐隐透出不悦。

“我可以接受……请您继续……”

过了许久,叶甫逸才开口回答,他的声音轻细,却依然平静得没有起伏。

深深吸进一口气,凌昔璟看着叶甫逸乖顺跪在身下的单薄背影,消瘦的上身紧绷着挺得笔直,两侧的肩胛骨在后背凸起明显的三角,像是鸟类落在枝头时收拢在身侧的翅膀,白皙的皮肤上交错着几道深浅不一的鞭痕。

手臂被扬到了最高,用尽全力的一鞭落下,打在那对美丽蝴蝶骨间凹陷的皮肤上,鞭子弹开时,连凌昔璟的手腕都微微发麻。

几乎是同时,身下传来一声隐忍着的呻吟。他看到叶甫逸忍不住想要蜷缩起身子,双臂夹紧,肩膀内扣,头依然低垂着。为了忍耐发出声音的欲望,他的下唇被完全咬在嘴里,本就微醺泛红的清秀脸庞因缺氧而呈现出诱人的粉色。

“结束了。”凌昔璟将鞭子扔在桌上,他绕到叶甫逸身前,无声地注视着他。

叶甫逸的头轻垂着,额前的碎发在昏黄的灯光中投下暗淡的阴影,遮挡起大片的侧脸。

他的双唇紧闭着,似乎为了强迫自己不要发出声音,也因此阻碍了呼吸,他的胸腔看起来起伏得异常激烈,瘦削的肩膀一阵阵地轻颤。

片刻过去,凌昔璟才发现他根本没有在吸气。

凌昔璟迅速在他的身边蹲下,撩开脸颊被汗水浸湿的细发,凌昔璟见到叶甫逸的脸已经因憋气浮起一层诡谲的绛红色。

他唤了两声叶甫逸的名字,但都没有得到回应。叶甫逸的身体摇摇欲坠,似乎连意识都开始游离,可不知为何,他却依然紧紧地抿着嘴唇,似乎连喘息可能带出的微弱声音都不愿发出。

“叶甫逸,呼吸。”

恍惚之间,叶甫逸听到了凌昔璟的声音。那声音从距离他很近的地方发出,可他却觉得离他的意识很远。

不容抗拒的语气,他知道那是主人给他下达的命令,可是紧闭的双唇却如被绑着铅般沉重,整个呼吸道都被一点点压扁紧缩,他无论如何也吸不进一口气。

“不能出声,不能让他们听见,不能出声……”

脑海里有另一个声音,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像咒语在他的脑中反复播放,操纵着他的神经,对他的身体下达不可违逆的指令。肺中原有的那一口气就这样被他含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

“叶甫逸,呼吸。”

他又听到了凌昔璟的声音,他努力地想要照做,可抗拒的声音却又在脑海里响起,

思维混乱之际,叶甫逸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掌抚上他的脸颊。

温热柔软的宽大手掌,掌心有一层薄薄的细茧,熟悉的触感,像是有人透过记忆抚摸着童年时他受伤的侧脸。可叶甫逸还没来得及分辩这温柔的触感是否真实,这只手掌的拇指就强硬地挤进了他紧闭的唇中。

“叶甫逸,看着我。”

他听到凌昔璟在叫他的名字,于是努力抬起一直低垂着的头来。凌昔璟深邃的眼睛正注视着他,叶甫逸将下巴微微仰起,泛红的双眸含着潮湿的水光,被打湿的黑发垂在他的侧脸。

他不知道现在这幅柔软破碎的样子有多迷人。

凌昔璟的喉头用力抽动了一下。

“叶甫逸,说话。”

牙关紧闭着,叶甫逸费了些力气才将它们分开,又过了好久,才从嗓子里挤出一些细若蚊蝇的声响。

“先生……唔……”

他的声音又哑又软,凌昔璟几乎是在他开口的那一刻便顺势将手指挤进他的口腔。叶甫逸条件反射般地用舌头死死抵住上颌,那口气依然堵在他的喉咙里没能释放,可他却再次听到了主人的命令。

“放松,把舌头伸出来。”

叶甫逸犹豫了一下,强迫自己乖乖照做,柔软鲜红的舌头才刚吐出了半截,便被凌昔璟强硬地压在指下。

“乖孩子。”

粗粝的指腹似是安慰般轻巧地打着圈轻抚他的舌苔,叶甫逸被那样奖励般的称呼刺激得身体一颤。

意识重新开始运作,他跪在凌昔璟的身下,那只手掌依然轻覆在他的侧脸,他张开嘴半含着凌昔璟的手指,双手依然听话地背在身后,头微仰着,蒙着雾气的双眼自下而上,注视着半跪在他身前的主人。

这样标准的臣服姿势,被眼前的一幕刺激到的不只有叶甫逸一人。

凌昔璟轻轻吞咽口水,打着圈的手指往舌苔的更深处划去,不断地来回按压叶甫逸柔软的舌面,进到最深处时,他用力按住那条柔软舌头的根部。

不可避免的干呕,叶甫逸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一直含在嗓子里的热气终于被他吐了出来。

口腔难以控制地闭合,包裹住凌昔璟的手指,但叶甫逸很快又乖乖地张开了嘴,恢复了两人刚才的动作。

“呼吸。”

凌昔璟重复了一次最初的命令。大脑开始运行,叶甫逸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把气一点点吐了出来,带出一些难以吞咽下的涎水,顺着他的嘴角淌下。

这期间,那双含水的漂亮眼睛一直安静地注视着他的主人。

“乖孩子。”

凌昔璟又夸了一次,他感觉到叶甫逸的身体明显一僵,呼吸也随之变得急促了几分。

叶甫逸喜欢这样的称呼,喜欢有人叫他“乖孩子”。

待他将气喘匀,凌昔璟才将手指从他口中抽出,掌心揉了揉他的脸颊。

“好点了吗?”

叶甫逸点点头,凌昔璟从桌上的纸盒里抽出纸巾,将叶甫逸嘴角的水渍擦拭干净,转身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

“过来。”

他的表情慵懒,背靠在沙发上,朝着叶甫逸招了招手,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方才的温柔和耐心,眼底也看不出情绪。

没有让他起身,即使后背上不断传来火辣辣的痛意,叶甫逸也没有片刻犹豫,保持着跪姿,膝行到凌昔璟的身前,在他的腿间重新跪好。

凌昔璟打量着他脸上还未完全褪去的潮红,漫不经心地弯下腰,手肘撑着膝盖,用手掌托住脑袋,面无表情地问他。

“现在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可以忍受到第几下?”

短暂的沉默。

“十下都可以,先生。”叶甫逸面色平静地回答。

他的声音那样理所当然,就好像刚才差点窒息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又是一阵沉默,凌昔璟的眉心愈发紧锁,他突然伸出手,用力掐住叶甫逸的脖子,将他往前猛得一拽,叶甫逸立刻失了重心,扑倒在他的身上。

“叶甫逸。”凌昔璟表情严肃,紧紧地盯着他的双眼,“我没有耐心调教新人,我以为你有经验,但如果你什么都不懂,我们也没必要继续了。”

叶甫逸的眼中闪出疑惑的光,他在脑中仔细回忆与凌昔璟相遇之后发生的点点滴滴,却依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哪里惹了凌昔璟不快。

更何况,他能够完全确认凌昔璟对他的欲望。从在wk的第一面起,凌昔璟就丝毫没有掩饰过那种赤裸裸的欲望,把他带回家时也是,让他赤裸着跪下是也是,几分钟前被他含住手指也是,就连此刻他趴伏在他身上,也能感受到赤裸的皮肤下凌昔璟胯间鼓胀的欲望。

更不要说叶甫逸自己,在鞭子落在身上的第一下就有了反应。

不过他也不愿死缠烂打,若凌昔璟不想要他,他随时可以离开。他只是想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先生。”他的声音又轻又缓,即使被掐住脖子,依然面色平静地抬起头与凌昔璟对视,“请问是我哪里做得让您不满意了吗?”

他的声音清冷,语气不卑不亢,即使赤裸着身体在凌昔璟面前跪了那么久,也始终没有一点卑微的姿态,声音里没有讨好,也没有不悦,只是面色平静地与凌昔璟对视,等待着对方的答案。

看着那张漂亮的脸,凌昔璟不得不承认,叶甫逸把度把握得极好——外表的温顺之下是恰到好处的清冷疏离——不管这是否是他刻意为之,都足以勾起所有do征服占有的欲望。

凌昔璟不觉得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比起这些,他更需要的是sub百分百的信任和臣服。

叹了口气,他松开握着叶甫逸脖子的手。

“你真的是这个圈子里的吗?”

叶甫逸因为颈上的压力骤然消失而轻咳了一下,继而抬头不解地看着凌昔璟。

“我接下来问你的问题,你必须实话回答我。”

叶甫逸点头。

“你以前的do是怎么对你的?”

叶甫逸愣了一下,他直直地看着凌昔璟,片刻之后轻声回答。

“羞辱、折磨、上床。”

他说的很坦然,本就不是需要遮掩的事。

“那些人对你做过你不喜欢或者不能接受的事吗?”

犹豫片刻后,叶甫逸点头。

凌昔璟眉头问道:“你制止了吗?”

叶甫逸垂下眼:“没有,先生。”

“为什么不?”凌昔璟紧盯着叶甫逸试图逃避的双眼,但几秒过后,他主动替叶甫逸回答了这个问题。

“因为他们给了你钱,所以你就强迫自己完成他们所有的要求,是吗?”

大概是被说中了心事,面对凌昔璟审视的目光,他第一次移开了眼。

“叶甫逸,回答我。”

强势的语气,凌昔璟弯腰将手掌插进他的发间,修长有力的手指摩挲过他的后脑,随后拽住叶甫逸的发根轻轻扯了扯,叶甫逸只能被迫仰起头来,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是的,先生。”他的眼眶微微发红。

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凌昔璟看着叶甫逸的双眼,慢慢松开了他的头发。

“你们不是ds关系。”他说,“那些人也许打着do的旗号,他们是你的客人,但绝不是你的主人。”

“他们的确给了你钱,但既然以do的名义,就不应该这样对你。”

一瞬间,叶甫逸觉得心脏和喉咙都被无形的手扼住,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只觉得眼眶和鼻尖都酸涩极了,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你记住,在这场交易里,也许do是表面上的掌权者,但sub才是真正拥有要求开始和停止权利的人。”

“需要掌控和对你的身体负责的人不是你的do,更不是那些客人,而是你自己。”

“你要为你的身体和快感负责,do的权利永远也只能是由他的sub赋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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