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都看着宁青穹意味不明地笑起来,宁青穹心中着恼,倒是不太害怕,狠狠地瞪了回去。
谷涵安抚性地把她往身后拉了拉,挡住了那些人的视线,将这些人扫视一圈,发现多是色厉内荏小混混之流,便冷笑了一声:“我是登记在册要赴本次会试的举人,伤了死了都会引起轩然大波,你们要真的不怕给抓到顺天府牢里去,不妨试试。”
刑大的兄弟们基本都是才刚喊来的各处混混,也不知他这些天不见人的底细,身后一个贼眉鼠眼的人就有些退缩的样子,小心地说:“……大哥,这要真是举人怎么办?”
刑大身后另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人立刻呸了一声:“他说自己是举人就真是举人了?大哥,管他是不是举人,先打了再说,只要别打死了,我们把他身边那个小姑娘抓了,你看他敢宣扬吗?”
这白面书生名叫岳骏,是刑大平时在街面上智囊一般、联络人一般的左右手,此次也被陈四姑娘抓去了,也是唯一知道所有底细的人。刑大正愁怎么说服自己的兄弟不要退缩,听到岳骏这主意,当下便眉开眼笑。他可是按照陈姑娘的吩咐特意交待过不让伤了这小子,只让抓那小姑娘的。兄弟们都懂得起,小姑娘又不是举人!
而且岳骏明显是唬这小子的,时下将近三年一次的会试,哪个想考试的举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到时他们只管去抓那小姑娘,随便打这小子几拳,他不得跑掉?
刑大□□着手一挥,就指挥着自己的小弟们朝谷涵和宁青穹团团围了过去。
宁青穹虽不知这白面书生的把戏,也觉得他脑子还是不错,要真把她给抓了,谷涵要还想把她全须全尾找回来,肯定是不敢大肆报官的。
宁青穹都听出了厉害,谷涵当然也不会听不出来,他盯了那白面书生一眼,眼看着刑大的手下们渐渐要把他俩围起来,谷涵突然一把抓住宁青穹的手臂,左手手里揣着的那个怀炉一扬手,直接毫不客气地砸到了侧边一个混混脸上,那混混嗷地一声,就滚到了地上,露出了空来。谷涵拉着宁青穹就往外跑。
街上没有几个人,宅邸也多是大门紧闭的,匆忙间找人求助就不太现实了,说不定门还没敲开,人已经先被拖走了。而且这些人敢在这地界大肆追他们,谷涵心里总觉得有点蹊跷,觉得对方像是有备而来的。
谷涵拉着她七拐八弯一直跑过了几条街,对这地方不熟,偏偏越跑越偏僻,没找到人多的地方。他只好在路上故意往反方向丢了第一个暖耳,跑了两条街休息了一会,等他们看到自己和宁青穹,又拉着宁青穹跑,分岔路上往正确的方向上丢了第二个暖耳,再骗了人家一把,终于把那些人迷惑住了,脱离了他们的追踪范围。
然后他拉着宁青穹又绕了两条街,拐进了一条狭长有弯的胡同。两个人气喘吁吁躲在了拐弯的墙后。
谷涵还好些,平时每天都要打太极锻炼身体的,只是喘,宁青穹是气都上不来了,喉咙里全是铁锈味,几乎全靠谷涵拉着跑,停下来就要倒下去了。谷涵一看她面色苍白都快不行了的样子,连忙紧张地给她抱住了。一边看看周围,小声安慰她:“宁姑娘,你就到这屋子后面夹缝的那棵树后头躲着,我过去引他们跑反方向,你等到安全了再去找个附近大户人家敲门,请人家送你去会馆,去了会馆找范信泽报官,记住了?”
他说着,就要拉着宁青穹去那棵树后。
宁青穹一把抓住谷涵衣襟,猛摇头:“我不。”
“不什么?”
“我不跟你分开!”宁青穹有些气,喘了喘勉强匀来点气说,“你被抓住打了怎么办?……而且我一个人留下来,我害怕。万一、我孤零零一个人出去,还没找到肯帮我的人家就又给坏人逮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