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7年月,夏互网系。上海滩卜就热得人胸闷心慌乓的弄堂里,到了夜晚,更是寸步难行,纳凉的人已将有限的空间全占据了。
就在夏至之夜,座落在日辉巷的安徽会馆中,闯进了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九爷,九爷!你要为我主持公道!”
在会馆里被炎热折磨了半夜而依然无法入睡的安徽汉子们听见喊声,立刻全部坐了起来。幕人是安徽同乡。从他那独特的“爷”字的发音上,可以断定他是皖中合肥一带的人。
被称作“九爷”的人住在会馆后面的另一个小院里,这里有几棵参天的梧桐衬,茂密的枝叶把小院遮的严严实实,显得很僻静。
“九爷”三十岁都不到的样子。身材消瘦,站起来并不高大。他的眉毛很短,眼神很和蔼,虽是单眼皮,小眼睛,但透过那和蔼的笑意。依然能让人觉得他的眼睛有慑人魂魄的力量。
“九爷”把那汉子让进了自己的卧室。
这里是“安徽旅沪劳工工会”的核心地带,旅沪皖人一系列惊世骇俗、叱咤风云的壮举都是在这里酝酿而生的。
你有什么事?慢慢说吧。九爷”很悠闲地摇着扇子。点了下手指,一个女人递上一碗茶。那汉子接过。诚惶诚恐地坐了下来。
这汉子叫薛万才,合肥上派河人氏,前年家中遭灾,今春前来上海打工。因生得五大三粗。力量无比,被一姓龙的老板看中。龙老板经营食品加,需要卸货的人,薛万才正好派上用场。原先双方约定,龙老板平时管吃管喝,另外,每月再付三块大洋的工钱。
薛万才原本勤苦之人,见条件优越,干起来活来十分卖力,原先要两个人干的活,现在他一个人就能干完。
谁知,干了三个月下来,龙老板始终未付工钱。这天早晨,薛万才接家中来信,说父亲病重,急需他带钱回去,不得已,才找龙老板要
钱。
谁知龙老板根本不承认有什么大洋,只咬定这工钱都被薛万才给吃。
龙老板存心欺薛万才外地人。早就打定主意不给钱的,此时。当然不愿多罗嗦。而薛万才一来老实认死理,二来家里父亲病重也确实需要钱,便硬缠着龙老板,一定要他给钱。
龙老板哪里把一个外地的穷小子放在眼里,手一挥,他手下的那群监工一拥而上,把薛万才打得鼻嘴流血,扔出了工厂。
薛万才在上海滩举目无亲,窝囊的直掉泪。于是,他来到黄浦江边,往家乡方向跪了三下:“爹,儿子没用,没脸回去见你,你原谅儿吧。”
说完,就要投乒。此时,一个码头上扛包的人走过来,一问话。惊喜地说:“我们是同乡,你合肥人吧?”
薛万才点点头。
“遇上什么麻烦了?”
薛万才把前因后果一说,那人一拍大腿:“就这点事,怎么不去找“九爷。?”
说着,那人为薛万才指了路径,让他找到安徽会馆来。
听了薛万才的话“九爷。点了点头:“你吃饭了吗?”
薛集才摇摇头。
“九爷”对手下说道:“带他去吃饭接着他又说道:“你快点吃,吃完了来带路,今晚就去把钱要回来。”
薛万才吃完饭,来到了外面的大厅。吓了一大跳。大厅里挤满了光着上身的汉子,一人手里握着一把雪亮的斧头。
一个头目模样的人把薛方才拉到前面,说:“头前带路!”
此时龙老板早已睡熟,他的房子里装有德国西门子公司生产的电扇。风悠悠的,吹得很舒服。
“不好了,老板。起来。”
夜里值班的监工焦急地叫了起来。
“怎么回事?”
“斧头党。斧头党来了!”
“什么?”龙老板顿时瘫在床上。
这时外面人声鼎沸,连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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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老板只好硬着头皮从楼上下来。到了楼前。差点又瘫掉。门外站着无数的汉子,他们举着火把。那油光的脊背和雪亮的斧头在火把下闪闪放光。
“姓龙的,我们是来给我们的同乡领工钱的
这时,龙老板才发现,薛万才站在自己的前面,他终于明白是什么事了。
“误会。各位大爷。实在是误会。”
“少你妈的废话。你不给工钱。还打人,没有王法了?”那些人一阵囔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