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灼若考虑了一阵就回西中。
到了地方,温远山正在看财经新闻,头上花白的头发重新染成乌黑,看她进来,推了推餐盘说:“你来了,刚过去,昨天在你妈妈家睡得好吗?”
“还行。”
“习惯就好,你看看要带点什么东西过去,”温远山说:“吃早饭了吗?”
“吃了。”
“记得空腹别喝牛奶,这东西营养师营养,可要把顺序搞对。”
“好。”温灼若笑应着,去到自己的房间里整理皮箱,声音远远地问:“爸,那你这个暑假还回荔城吗?”
“不清楚呦,你们下个月就开学了,爸还有的忙。”
温灼若已经决定不能厚此薄彼,最好是两边各住一段时间。
严格的来说,也不是两边,这间公寓在温灼若名下,温远山名下也有房产,但一中附近没有,都是离公司近的,温灼若去过一两次,爸妈来看她都是住这里的客房。
以后等温灼若参加工作了,能陪伴父母的时间就更少了,尤其是三人都忙,没了寒暑假,也许一年到头也碰不了两回面。
所以她只收拾了一些电子设备,还有一点杂物,衣服什么的都留在这儿。
曾白瑛那里她也有不少衣服,不用来回搬。
温远山准备出门,温灼若也拖着行李箱出来了,到了小区门口,司机下车帮着放好。
没开多久就到了一中。
车停在巷子口。
温远山下车,巷口往里看,有个戴着帽子的青年手里拎着一架无人机,身边走着一个刚到他腰的中学生,他隔着车头只能看清他下颚的线条。
但他就跟被胶水黏住了脚似的。
温灼若把天青色行李箱的横杆拉到底,侧推着过来,“爸,你看什么呢?”
“那个是星星吗?”温远山指了指他们进去的楼。
上楼梯时的平台上有窗户,温灼若等了一会儿,才见一高一矮两个人从窗前走过,她怔了半秒,才点头:“是他。”
温远山直犯嘀咕,那个矮的是高临星,那高的怎么那么像……
“爸,你不是还有会吗?快到点了。”温灼若看了眼手机,提醒道。
温远山沉思了下,觉得景在野不太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也没多想。
“现在的初中生长个可真快。”他说完这句,转头对温灼若说:“那你好好在你妈妈这里待着,现在你的腿刚刚好,要是有哪里不舒服,要及时去医院看看,忙不过来就让那边的阿姨过来帮你。”
温远山离开前又嘱咐了一大堆,很多都是在车上的时候说过的,但温灼若还是一一应下。
……
这些天的意外似乎格外的多。
所有的事仿佛都挑着时间,蜂拥而至,把所有时间和事情都拧成难解的结。
温灼若拖着行李箱,还没到楼下,就看见季时庭从出租车上下来。
她脚步停住。
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从后车厢里拿出东西。
昨天在杂货铺前那通电话没有说完。
温灼若就着曾白瑛给的台阶去买酱油,匆忙捡起手机,进店之后她才发懵看了看手机。
通话时长只有几十秒。
她混沌的捋着画面,猜季时庭应该是在景在野抱住她没多久就挂断了电话。
然后一直没有电话打进来。
也没有任何消息。
只要季时庭回荔城,两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见一面这件事并不需要经过她的允许,所以温灼若觉得,他打电话来,目的并不是见一面就好,再打回去,内容的走向会偏到哪里也可想而知。
所以他没再问,她也没有回。
季时庭也看到了温灼若,拖着行李箱快步朝她走来,笑起来有点惊喜:“抱歉,没和你说我把明天的机票退了,买了昨晚的。”
温灼若悄无声息地后退了一步:“你不用再和我说抱歉。”
在荣泰小区那通电话之后,她在微信里看了太多他的道歉的话。
然而她越是这样,季时庭越是心慌。
在听到景在野回国的消息起,他就日夜想回国,每天睁开眼都在后悔,后悔不该提分手,明明温灼若已经说愿意原谅他,他还是一意孤行,假装大度,亲手将她推开。
也恨自己这么多年都没走出从高处跌到谷底的挫败,恨自己的自尊心太强,恨自己太在意别人的眼光。
正是上班的时候,楼道里不断有人走下,站在这里有点挡道。
温灼若觉得有些疲惫,这两天发生的事让她有点应接不暇,“先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