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穿衣镜前脱光了衣服,笔直的站在镜前看着自己,从上到下苛刻而仔细的看。
我从镜子的倒影中,能看见他深凹的锁骨,粉嫩的乳尖,平坦的小腹和腿间浅色的阴影……但那些都不是吸引我视线的地方。
最让我移不开目光的是,初寒身上那些深深浅浅的淤痕,遍布了他每一寸的肌肤,有少部分的烟烫痕迹,零星的吻痕,大多数都是咬痕和抓痕。
这些伤痕让初寒整个人显得无比的狼狈和绝望,我看着他站在那儿,痛恨着自己的无能为力。
尤其当我想到我要变成人,就注定初寒还要再伤心的时候,我就更加难过,也更恨让我沦落至此的lawrence。
初寒突然对着镜子笑起来。
“初寒,”他抬手摸着镜中的倒影,一字一字的说道:“你要好好的活着,活的比任何人都好,尤其是比那个混蛋。”
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灿亮犹如星辰,我知道,他是真的这么想,所以才会这么说。
接下来初寒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接通告。
他的生活变得规律又自在,除了外出卖牛奶和泡面,他一般就是呆在家里,偶尔会把卧室的窗帘拉开,然后躺在我怀里晒太阳。
初寒的“失踪”让失去新闻日久的狗仔队们兴奋起来,无论是初寒家的楼下还是对面楼上,时刻都有人拿着长枪短炮对着初寒,就想拍到初寒到底在家做什么。
然而初寒让他们每个人都失望了,清醒的他过的比七八十岁的老头子还悠闲平静,只差手边没有摆一杯清茶下一副象棋。
初寒常常在我怀里看书,看着看着就睡了过去,梦里闪过光怪陆离的片段,却很久都没再做过“那个梦”,当然也没有哭过。
他在我怀里流泪的次数截止在988次。
初寒的手机之前被他摔碎了,他再也没有把它拼起来,也没有再换。
初寒家没有座机、没有电脑,于是说他把自己和外界完全隔离了,尤其在他被狗仔围追堵截的现在,谁都不能联系到他。
那个叫“严黎明”的男人也不例外。
我其实挺喜欢初寒在家待着,他在家里起码很安全,我不必担心他在外面是拍戏太辛苦,还是被那些我不认识的男人侵犯侮辱。
而且,虽然他不知道,但我是可以陪伴在他身边的。
但我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严黎明居然就找到了初寒的家里来。
他是戴着压得低低的鸭舌帽、裹着肥大的黑色风衣敲开初寒家大门的,初寒不喜欢看门上的猫眼——实际上平常会来敲门的除了送外卖的,再没有其他人。
所以门缝一闪,严黎明就趁着初寒没看清是他,凶狠异常的撞了进来。
初寒的平静和淡漠全都碎了,他咆哮的声音凄厉且充满憎恨,“严黎明——你居然有脸来——你这个混蛋——”
严黎明低沉的笑,跟初寒说了句什么,我听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