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荷包带在身上,原是想找个机会塞给严从柏的,但到底自小所受的教养让她没能做出这件有些出格的事。
再捏了捏掌心的荷包,顾青澜想,就这样吧,待他回来,将来他们成亲之时,再将这个荷包给他,并告诉他自己此时的心情……
想到成亲,顾青澜又红着脸低下了头。
她的眼里,却是十足的喜悦与期待。
亲生母亲为了弟弟差点毁了自己的一生,父亲又突然从外面领了个已经十岁的儿子回来,对如今的顾青澜来说,她人生之中最明亮的色彩,也许就是与严从柏的这桩婚事了。
待顾青澜压下心中的羞涩重新抬起头来时,顾亦安与严从柏已经与众人道完了临别之言,登上马车准备离去。
看着几辆马车渐渐远去,留下的众人一时之间都觉得有些感慨。
顾青澜正觉心中有些空空的,心里的怅然尚来不及逸散开来,就被一直注意着她的顾青未握了双手。
“大姐姐用不着为未来姐夫担心,这次未来姐夫定是会中了举人的。”顾青未说得很肯定,说到最后还特意冲着顾青澜眨了眨眼,调笑的意味十足。
前世时严从柏这次秋闱就中了举,顾青未对此再肯定不过。
被顾青未这样一打趣,顾青澜心里纵有再多的怅然也都散了去,强忍着羞意瞪了顾青未一眼,这才与众人一同回了府里。
自打这天后,老太太和秦氏这做祖母和母亲的,心里就多记挂了一件事。
算着顾亦安和严从柏何时到京城,何时参考,又何时放榜,何时归家……
忧着两人出门在外能不能吃好穿好,有没有休息好,秋闱三场共九天能不能坚持下来……
顾氏作为千百年传家的世族,以往从未有过需要以科举这种形式入仕的例子,老太太和秦氏最看重的其实并不是顾亦安两人能不能中第,而是两个第一次独自出远门的少年能否安好——哪怕他们身边不缺人侍候。
儿行千里母担忧,便也就如此了。
还好有顾青未时常伴在老太太与秦氏身边加以开解,又顾忌着秦氏肚子里还有一个,才叫两人没有忧出病来。
在老太太与秦氏这样的牵挂之中,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转眼而过。
秋闱八月九日开始,每场三天,连考三场,八月底或九月初放榜,顾亦安早在离家之前就决定了等放了榜之后才回家,也就不用另外叫人往家里送信了。
进到九月之后,老太太和秦氏几乎是天天掰着手指数日子,每天都打发了人去城门口守着,又在心里细细想着顾亦安若中了举人要给府里下人发多少赏钱,若是这次时运不济没能中第,又要如何安慰他。
这样一天天想下来,竟是又期待又煎熬。
转眼就到了九月九重阳这天。
重阳素有赏菊登高插茱萸的习俗,往年顾家的老爷少爷们也都会去城外登高,但今年因顾亦安和严从柏这两日随时可能从京城归来,心里挂念之下,顾家上下竟都没有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