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七姑娘,早啊。”宁致远将脑袋探进来,笑得见眉不见眼的。
不笑倒还好,这一笑出来,顾青未怎么看都怎么觉得傻。
抬手就用手中的书在他头上拍了一下,“你这鬼鬼祟祟的是想做什么?”
虽是如此说,顾青未却往旁边移了些。
倒不是她怕宁致远会被旁人发现,这世上能由锦衣卫把风偷香窃玉的,只怕也就他一人了。
宁致远原本心里还有些委屈的,见状眼中立即一亮,一手在窗沿上一按一托,就轻巧地跳了进来,如那瓜子松子栗子一般落在了罗汉床上。
顾青未目光落在宁致远的脚上,好悬才忍住心里那把他踹下去的冲动,只斥道:“还不下去!”
宁致远也不恼,依言跳到地上,又很自来熟的寻了个凳子在顾青未面前坐下。
顾青未这才注意到,宁致远衣裳的下摆拢在一起成了一个简易的大包袱,里面似是兜了不少东西,不过被他的手挡着,顾青未也看不到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你来做什么?”她问。
宁致远立即就有种被过了河拆桥的心酸。
明明那天他把她送回来时,她还不是这样的态度的。
莫非是这几天缓过气来了,所以又想起他前世是如何混帐的,所以又不想给他好脸色看了?
因为有了这样的担心,宁致远面上立时就有了谄媚之色,一把打开用自己衣裳做成的兜,让顾青未看到里面的东西,“我来看看你,顺便给你送东西。”
那兜里,装着满满一兜油纸包,红包上还印着“楼记”两个字。
顾青未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先前那些瓜子松子栗子是从何而来的了。
京城有家名为楼记的老字号炒货店,听说传了得有百年了,楼记的老板脾气格外的古怪,做生意也全看心情,什么下雨天不开店,没睡醒也不开店,和老板娘吵架了也不开店,一个月里能开十天店就算是极为不容易了,就算开店了,那原本算不得金贵的炒货价格也卖得极为昂贵,根本不是一般老百姓能吃得起的。
按说这样子做生意只怕没两个月就得做垮了,可这楼记老板手里似乎捏着什么秘方,他店里卖出来的炒货就是比别处的要好吃不少,京城又不缺手里有银子的人家,好这一口的人又不少,所以这楼记不仅没垮,反倒渐渐成了一个活招牌。
顾青未前世嫁到京城之后,就尤其喜欢这楼记的炒货。
想到这里,顾青未微微一顿,脑中有个什么念头一闪而逝,她正待仔细寻摸方才的思绪,却被宁致远打断了。
“七姑娘,这些都是我让人快马从京城送过来的,今天才到呢。”宁致远正襟危坐的说出这句话。
虽然他的表情看上去没有什么异色,但他眼中分明透着“快夸我呀,快夸我呀”的渴望,如果后面再加一条摇啊摇的尾巴,那可不活脱脱就是……
顾青未忍不住笑了笑,然后伸手在宁致远头顶摸了摸,“乖……”
宁致远原本因顾青未的主动触碰而露了笑脸,不过才笑了一半,就突然觉得有些什么不对。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曾经母亲从宫里抱了一只名叫雪球的白色京巴,他似乎就不只一次的看到母亲像顾青未方才那样摸着雪球的头说上一声“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