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渊知道再劝无用,应下之后一路随侍澹台璟涛回宫,在景妃宫中为帝妃二人摆膳又伺候完消食茶才退出来。沈放早在他必经之路上等着,哭丧着脸禀告嘉恪殿下在机关府见谁为难谁,任谁上前伺候都是跪着后退出来,成片地跪在门口掌嘴。
陵渊一路沉默,沈放也不敢再多言,跟随他到了皇帝的私库。私库守卫见陵渊到来纷纷行礼直接放行,陵渊想私库深处走去,一直走到放置字画古玩的殿内,让沈放将一副美人图展开在画架上,细细观看。
沈放略略奇怪地看着美人图:“这是……嘉恪殿下?”
画中美人正是嘉恪长公主。图中大雪纷飞之间,她托腮凝眸地看着周围形态各异的冰雕,露出真心快活的笑容。
沈放有些惊讶:“从未见过嘉恪殿下这般笑容,”他看向陵渊,“干爹您说,这是真的还是画师杜撰?”
陵渊依然看着那幅画,像是望进了画中那个时候,那个瞬间,那个嘉恪殿下。
沈放一时不敢打扰,半晌才轻轻唤了一句:“干爹?”
陵渊回神,微微叹气,说道:“看这画的落款,是嘉恪殿下十五岁及笄礼那年先皇命画师所绘。看这配文所写,嘉恪殿下的母妃应当就在她身旁,这些冰雕许是她母妃命人悄悄制好了送她的。”
沈放:“听闻嘉恪殿下的母妃也是千里挑一的美人儿,只是也殁得早了些。”
陵渊挥手,沈放会意地将画小心地卷了起来,随意问道:“干爹以前见这幅画?”
陵渊:“嗯,随皇上过来的时候见他翻看过。”他似是随口一说,“那时并未觉得有什么。”沈放不解,这意思是现在觉得有什么了?这是何意?
陵渊的心思沈放一向能明白个大概,这句话却不甚明了。不过他直觉这句话与自己没有干系,也便不多揣摩。
陵渊从字画宝殿转到金玉器具宝殿,指了几个物件让沈放包好装起来,等会去机关府时代给嘉恪殿下。沈放看着那几样好东西感到牙疼,陵渊一瞥他:“你心疼个什么劲儿?”
沈放:“就觉得这些个好玩意儿到了嘉恪殿下手里,恐怕就是直接碎地的命,可惜了。”
陵渊一笑:“她在你眼里跟母夜叉没有分别吧?”
沈放连连摆手:“儿子哪敢这样形容殿下!绝没有绝没有!”
陵渊笑起来,拍了沈放的脑袋一下,吩咐道:“去准备点东西,准备好了再把这些物件拿过去。”
机关府内相对最为宽敞雅致的厢房内,嘉恪殿下正斜倚在软塌上闭目养神,一旁侍奉的只有琥珀一人。门口响起轻柔的禀告声:“启禀殿下,膳食已备好,现在传进来吗?”
琥珀看向嘉恪,嘉恪仍然闭着眼,一副不想搭理的样子。琥珀走到门口回应道:“殿下此时不想用膳,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