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层楼梯,窗外雨声震耳,但夏秋觉得,苏黎的声音更大,大到让人头痛。
“酒吧?”何知渺不悦的挑眉。
苏黎自知说漏了嘴,往他身边凑了凑,抱着何知渺的胳膊撒娇,却被他轻巧的抽出手来:“要说话,就好好说。给老板讲一下无故旷工的原因,不过分吧?”
苏黎扁嘴:“那我心情不好嘛,心情不好就想喝酒啊,唱歌啊,跟朋友打牌啊,铭子哥的老婆又那么泼辣,我总不能在他家胡闹吧?”
“你还知道你是在胡闹?”
“切,也不看看到底是谁忙前忙后的伺候一个小姑娘!”苏黎的透明指甲在玻璃案面上敲得清脆,衬得她手小却白嫩,她气不过继续挖苦道:“我生病的时候,就没看你这么上过心。”
“你生病的时候特别自觉,压根不来上班,我关心不到。”
“怎么说都是你先招惹我的!”苏黎说得娇俏,闷气其实早就消了。
何知渺捏得准她的性子,又开始忙手边的活儿,半晌才答:“你要不是心里有鬼,但凡好事都想霸占着,见不得我对别人好,那谁也没法招惹你。”
苏黎听完不吭声了,原本只是想跟何知渺撒娇的话,此刻倒像是她唱了一出大戏。精彩绝伦,却自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是无可奈何的独角戏。
夏秋躲在楼上也该躲够了,见楼下两人各忙各的,互不搭理,便停在楼梯口整理好头发。她不知道怎么跟苏黎打招呼为好,那天苏黎愤然离去的声音还历历在目,但她又矛盾的觉得,苏黎并不像她自己说的那样讨厌她。
夏秋轻声下楼,迎上苏黎惊诧的目光,乖巧的喊了句:“苏黎姐。”
“你怎么在这?”
“躲雨。”夏秋据实以告,却说得有些心虚。
苏黎相比上次的一点就爆,这次可算平静多了,但只要是株春绿冬白、渴望阳光的植物,她就必定周身藏刺,只是或深或浅。尤其是苏黎这样,生长顽强的孩子。
她夸张得笑出声,再次绕到何知渺身前,伸出食指,重重点在何知渺的心上,一下,又一下。然后仰头问得轻薄:“世界那么大,她却只喜欢你家能遮雨的屋檐。”
夏秋不傻,自然听得出苏黎是在嫌她故意躲雨,不想自讨没趣,就连打好腹稿的谢意都一并吞了下去。走到门边才说:“雨下小了些,那我先回去写作业了。”
“夏秋!”何知渺急着唤她。
夏秋却胸有成竹似的侧过身:“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林璇的事情,高考之前,我一个字都不会对陈若愚说。”
何知渺笑了,疾步走到门边,抬高手将夏秋困在他双臂之间,咯噔一声打开橱柜:“只是让你带伞。”
没你想的那么多,那么麻烦。
只是怕你淋湿而已。
***
在家休息了三天,返校时学生们不再沓拢着脑袋,身后的书包背的更鼓,仿佛要容尽倒计时这些天所需要的一切,衣服、书籍和心情。
陈若愚家住教学楼背后的教师公寓,仗着自己几步路的功夫就能到校,反而每天都迟到。今天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