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夏秋随何知渺去琴湖扫墓。
天气大好,太阳照得人头顶发热,夏秋穿了身大衣。
浅灰色的,跟何知渺的黑羽绒服很搭色。
陈若愚的妈妈和他自己的妈妈,何知渺都一视同仁。买次扫墓,都带两束香槟色玫瑰花。
一束放在陈妈妈墓前,一束放在自己妈妈的碑上。
往日他都是独自一个人来,满满心事却无从开口,连对着已然逝去安乐的亲人,何知渺仍然选择报喜不报忧,嘴里念叨的都是家里的琐事,趣事。
这次多了夏秋,她乖巧的站在何知渺身侧,牵他的手。
令何知渺没想到的是,夏秋包里带了颜料和画笔,先前他不过随口一提,没想到夏秋竟然就记下了。
夏秋调好红色颜料,递过去:“你是儿子,你来描。”
何知渺妈妈的墓碑旧了,风吹雨打立于琴湖边,加上拆迁导致的灰尘弥漫,碑上刻字的颜色基本都褪了。
何知渺动容,握着她的手说:“你是儿媳妇,一起来。”
夏秋闻言而笑,不作声时红了脸。
大手包裹小手,执同一支画笔,点红描色。
阳光不锈,所以的记忆无论好坏,都会被穿行四季的岁月流水所侵蚀,变得分崩离析,难以拼凑。
唯一不变的,永不褪色的,大概就是这窄窄的墓地。
夏秋说不清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暖进了心里。
她告诉自己,今天是丑媳妇儿见公婆的日子,应铭记。
也是在那一刻,她发觉何知渺其实就是个孩子——
他是个专注的人,也是个喜欢专注的人。
习惯将一件不错的事做到极致,即是他对生活的浪漫,对自己的温存。以手抵心,不想争做弄潮儿。
只想对物是人非的景色保持顿感,在人潮里患着还懂少年气,白衬衣,还敢提梦想和情怀的不适症。
风吹过,鸟无痕,徒留振翅之声。
夏秋眼睛滑过一滴泪,悄悄锁在了何知渺的怀里。
15
按照原定的翘课计划,元旦第三天夏秋就坐上了回洛北的动车。
倒不是她急着回校,只是何知渺和外婆一直敦促耳边,她实在有些耐不住。
就连车票,也是何知渺替她买好的。
从南枝走,先坐火车到清梨,不必出站,再转高铁回洛北。
算下来,比从荔湾坐动车直达洛北省时。
关键是,夏秋一个人到学校的时间不至于太晚。
知道夏秋不让人送,不爱分别的萧瑟气氛,何知渺自然也不勉强。
翌日清晨,何知渺替她整理好背包,走到窗前。
从背后搂住发呆的夏秋,笑说:“车站我也不去送了,怕看你哭。”
“才不会为你哭,上次你走后我都该哭够了。”
“小傻子。”何知渺掰过她的脸,“我要跟你在一起的决心,既能顶天,也能立地。”
夏秋一时心里什么滋味都有,她反悔了,什么原则顷刻都崩塌成灰。
她不想走,也不该赶着回来。两种痛揪在,连号脉都不知道号哪里好。
夏秋暗自吸了口气,“我走了,你不送我也好,我最近哭得多。”
何知渺无奈的笑笑,“丫头,你就是成心让我心里难受。”
“我没呢,我要是成心让你难受,我就说……我们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