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秣陵。昔日的小城已经在孙权的操作下,变成了一个方圆十数里的巨堡。虽然这座巍峨雄壮的城池依旧是夯筑垒石而成,但无法否认它的坚固与持久。就算两千年后,孙权所筑的城墙,仍然还有遗址。
就在刘璋出兵攻伐羌人的时候,秣陵城中有一骑飞驰而入。守城士卒刚想上前阻挡,可看见来人的面庞,顿时止住了脚步,那人原来是孙坚麾下大将韩当韩义公!此时的韩当,浑身裹着白绫,腰间扎着一条孝带,身上还披着一件麻衣,显然是披麻戴孝!
能让韩当披麻戴孝的人,除了韩当的亲生父母,就是孙坚麾下几个老将及亲眷,最后就是孙坚。凡是秣陵的士卒都知道,韩当随孙坚攻打武陵去了。故而,韩当这一身孝衣,顿时让江东士卒脸色大变!
孙权正在秣陵太守府处理政务,以他的才能,竟然将偌大的江东,处理的井井有条,不仅是孙坚十分欣赏他,就连张昭、张纮这些文士也十分欣慰。刚处理完一件政务,孙权随手吩咐属官去办,他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却看见一个人猛冲进府衙。
“怎么回事?”久居高位,孙权身上也养出了一丝王气,他冷冷的看着府门口的卫卒,对来人大声呵斥!
“二公子?!”韩当昏沉沉冲进府邸,却听见有人发问。抬头一看,竟然是孙权,他不由泪流满面,猛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道:“二公子,属下无能啊…”
“韩叔…韩将军?!你这是怎么了?”韩当、程普、黄盖、祖茂都是追随孙坚的老将,人前是孙坚的下属,人后却是孙坚的兄弟。故而,无论是孙策,还是孙权、孙翊,在人后都称呼他们为叔叔。想到自己还在城守府,孙权这才开口。只是看见韩当身上的孝衣,他心中有些不祥的感觉!
“二公子,属下无能,未能保护好主公,我…”韩当一边哭,一边大吼,可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眼睛一翻昏了过去!他可是从武陵一路飞驰而来,马不停蹄跑了大半个月,光战马就跑死了十几匹。
“父亲?父亲怎么了!”孙权虽然有野心,但还是一个孝子,听闻孙坚有事,他一把揪住韩当使劲摇晃。可韩当已经昏过去,别说摇晃,就算拿锤子砸,也未必能砸醒!摇了几下,孙权忽然回过神来,连忙吩咐下人找来医者,为韩当医治!
江东名医自是名不虚传,几针下去,韩当立刻悠悠转醒,他看见孙权,又要大哭。孙权一把揪住他,怒道:“父亲怎么了?要死说完再死!”
“是!”被孙权的气势摄住,韩当哽咽着说:“主公率兵攻打武陵,误中许褚、魏延之计,已经不幸身亡了!”
“什么?!”孙权碧眼圆睁,紫髯倒竖,满脸不可置信的说:“魏延、许褚虽勇,但父亲有五万大军,怎么可能被二人所害,你骗我是么?三弟呢?让他来见我!”
“三公子听闻主公被害,想为主公报仇,结果被许褚、魏延联手斩杀。后来曹操率兵介入,五万大军全军覆没,只有我率兵千余支援主公,才幸免于难!”韩当满脸愧疚,在他看来,没能救下孙坚,是他最大的耻辱!
“父亲!许褚、魏延,若不杀你二人,我誓不为人!”孙权闻言犹如雷殛,他大吼一声,整个人摇晃了两下,猛向后倒去。
“二公子!”一个大汉冲上前来扶住孙权道:“还请二公子节哀,如今您可不能再出事了!”
“子明所言甚是!”孙权推开大汉,猛站起身,问道:“大哥那边怎么样了?”
一个小吏拿出一份情报递给孙权道:“启禀主公,三日前,大公子发来战报,他已经平定山越,正在班师!”
“通知大哥,就说父亲被被害,让他加紧班师!”孙权脸上无喜无怒,孙坚之死,让他瞬间成熟了!
五日后,得知孙坚已死的孙策,竟然连护卫都没有带,单人匹马冲入秣陵。此时,孙权已经为孙坚设立好灵堂。孙策披麻戴孝冲进灵堂,抱着孙坚的棺材,便嚎啕大哭。没一会,他就哭昏过去好几次!
“大哥,节哀吧!”孙权跪在一旁,碧眼中透着血色,面容憔悴,连紫髯也显得有些枯黄!
“二弟,父亲怎么死的?”孙策接到情报,就立刻赶了回来,而情报中并没有写清楚孙坚的死因,因为韩当又昏过去了!
“中了魏延、许褚的算计!”孙权将韩当的话,又说了一遍,这次可仔细多了!
“许褚、魏延!”孙策的双目中竟然流下了血泪,他仰天长吼道:“若不杀你二人,我当死于乱箭之下!”
“大哥,我接到情报,许褚、魏延投降了曹操!”孙权淡淡的说:“若想杀许褚、魏延,必须与曹操做对,可如今刘璋势大,若我们与曹操交恶,定会让刘璋有机可乘!”
“那父亲的仇便不报了么?”孙策目露寒光,死死的盯着孙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