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宗氏被吓得眼底通红,苏婉宁连忙搀住了她的手臂,只说:“娘,你别慌。这里头许是有什么误会在。”
苏礼出了事,苏其正与宗氏自是要为其奔走,苏婉宁也不想坐以待毙。
只是她的人脉实在太过简薄,能寻求帮助的人也只有徐怀安一人而已。
如今在京城,不是天高皇帝远的扬州,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旁人的指责与非议。
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这么许多。
苏婉宁让月牙和丹蔻替她梳妆打扮了一番,这便坐着马车去了梁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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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苏婉宁第一次登梁国公府的门,却是她心绪最紧张的一次。
丫鬟们去门廊说明了来意。
梁国公府的小厮已认得了她,对她的态度也十分热络。
“原来是苏家大小姐,快些往里面请,奴才们有失远迎,还望苏姑娘不要见怪。”
门廊里的小厮都是人精,早就听说了徐怀安对苏婉宁有情一事。
他们这些小厮只知晓顺应主子心意做事,才不在乎苏婉宁是不是和离过的妇人。
小厮们异常热情的态度总算是给了苏婉宁几分慰藉。
若有的选择,她也不想在此时登梁国公府的门。
实在是通敌叛国这样的罪名太过严重,她也只有礼哥儿这一个弟弟。
苏婉宁是不可能眼睁睁地瞧着礼哥儿遭祸而袖手旁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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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徐怀安在沐浴净身后打算安歇。
才躺上床榻,还没有阖上双眼时,便听外头的小厮吵吵嚷嚷的闹出了些动静。
他立时翻身下榻,披了墨狐皮大氅,乘夜走出了里屋,问:“何事?”
永芦笑着说:“苏姑娘来了。”
徐怀安听后猛地一愣,旋即嘴角不可自抑地向上扬起。
他边往外院的方向走去,边念叨了一句:“她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如今已夜幕降临,他们又才才经历了一场舟车劳顿的疲累,如今很该好生安睡一觉才是。
况且苏婉宁为人向来谨慎内敛,他们的婚事又尚未过明路。
若非有情急之事,她应是不会连夜赶来梁国公府。
思及此,徐怀安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此时的苏婉宁已被小厮和婆子们迎去了前厅。
秦氏闻讯而来,因是夜间突然来访,她也顾不得要重新上妆,换了寝衣就赶来了前厅。
苏婉宁心间很是羞愧,遥遥地瞧见了秦氏的身影后,便极恭顺地朝着她行了个大礼。
“见过伯母。”她道。
秦氏态度还算和蔼,笑着将林容婉扶了起来,并道:“不知苏姑娘夜间来访,有何要事?”
苏婉宁面露难堪之色,将胸腔内的话放在其中咀嚼片刻,还是开了口。
“此番叨扰伯母,是因舍弟的缘故。”
她敛下清浅杏眸,将其中的黯淡藏进了心底最深处。
第53章 回京城
(三)
秦氏是知晓苏礼在徐怀安的引荐下去了鹰前司当值一事, 这也是苏礼他自己有真才实学,才能被鹰前司的人挑中。
苏礼虽有几分年轻稚气在,可究其人品内在, 也还是个可靠忠实的好孩子。
这样的好孩子,秦氏心里总是欢喜的。
因见苏婉宁说这话时眸光里隐隐潋滟着些泪花, 素白的面容里写满了焦急之色。
秦氏也是心中一凛,沉了声问她:“这是怎么了?”
此时前厅内灯火通明,秦氏的身旁立着好几个有体面的嬷嬷, 此时她们皆目光灼灼地注视着苏婉宁。
她们的目光里有好奇, 有审视, 更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悲悯在。
作为秦氏身旁的心腹嬷嬷,她们虽是奴婢身,却是见惯了京城里的人情往来。
譬如此刻的苏婉宁,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了个夜半时分登了梁国公府的大门,一定是有所求。
而这点所求又一定与家中的变故有关。
苏婉宁目露尴尬之色,思来想去后,还是缓缓开了口:“正是因晚辈不知晓礼哥儿犯了何罪才会被抓进慎刑司,才冒昧地前来叨扰伯母和徐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