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刘承祐口风果变严厉:“朕渴求人才而开制举,属恩科,非常制,选拔为何仍囿于窠臼之中。非常之时,自有非常之制,岂能使天下人才,受限于一封解书之中?当放开限制!”
听刘承祐这么一说,赵上交立刻答道:“陛下,国家选材,本当层层选拔,纵制举,亦当有其规矩,岂能任意胡为?若无限制,恐有滥竽充数之辈,混杂其间。”
闻赵上交的回答,刘承祐还没反应,陶谷嘴角却是一勾,拱手道:“陛下,臣闻地方多有官员肆意妄为,收受贿赂,得不亲试而得解者。这些滥竽充数之辈,可同样有解书......”
“那毕竟是少数。”赵上交脸色不好看,反驳道。
“报备士人中,其所得解书,可多为前朝所发......”陶谷又阴阴地道:“而况,陛下亲开制举,应试者不足两百人,如此寒酸,可曾想过陛下与朝廷的颜面?传将出去,岂非让天下人误会,朝廷不得士心?”
“朝廷所选,需良干之才,是要为官治民的,若无德才,宁肯不要!”赵上交胡须一挑。
见两人快在御前吵起来了,刘承祐抬手止住争端,沉着脸,好生思量了一会儿,抬眼道:“二卿之言皆有道理,规矩自然是要立的,但朕求才若渴,自当打破窠臼。这样,此次乃国朝初举,开特例,应试适龄士人,不看资历,不需解书,皆可与试。”
“为免滥竽充数者,可组织翰林、六部郎官进行一次初步筛选,再参加正考。另,于考校之事上,严格把控,行宽进严拔!”
刘承祐语气虽显平淡,但俨然不容置疑,陶谷立刻应道:“是!陛下英明。”
赵上交呆了下,也只能无奈道:“臣遵命!”
“制考日期定于何日?”
赵上交答:“原定于本月二十日,如今......”
“延后一个月,改至八月十四,放到中秋节前吧!于尚书台报备日期,截止于八月九日!”刘承祐直接吩咐着。
“是!”
两个人同时应道,都知晓,经刘承祐这么一变,尚书礼部与他们两知举,又有得忙了。
不过相较于赵上交的郁闷,陶谷则显得轻松多了,甚至有些得意,至少,这一次赵上交在皇帝这儿吃瘪了。
眼珠子转了转,陶谷又主动道:“陛下,此诏下,天下应试之人必定成倍增长,监考官员还需增备。另,已至东京的读书人,臣观多有贫苦之人,衣食难足。再拖一个月,只怕其在东京,难有栖身之资!”
“陶卿所虑甚是!”刘承祐点头,直接说:“已报备尚书者,可凭所发公状,至开封府领取钱粮。着侯益,酌情发放!”
“陛下仁德!”陶谷立刻恭维。
此举,刘承祐可得士人之心,作为提出建议的陶谷,也可借此提高名望,再加同知制举的身份,他几乎可以想象,自己能从中得到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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