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分地待在在牢里吧!”慕容彦超拂袖而去。
夜间,刘承祐没有着急看郭威呈上的堂审汇报,还是御批了两份东京发来的奏书,方才拿起,审阅起来。
“朕知他贪暴,却不知其狼戾不仁至此,罪行累累,简直耸人听闻!”一目十行浏览了几页,刘承祐合上罪书,长叹一声。
“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这般骄纵,不知悔改,冥顽不灵!”刘承祐的语气,还算平稳:“他就认准了,朕拿他没办法,当朕不敢担这杀叔恶名?”
郭威就那么恭候在下边,杨邠等随侍大臣也在,刘承祐这般当着群臣面,说出如此露骨之话,显然意有所指。不过,都沉默着,没接这茬。
直到,刘承祐将注意力放在郭威身上:“郭卿,你既推此案,刘信也认罪,以你之见,当如何判罚处置啊?”
闻言,郭威似乎早有准备,拱手道:“回陛下,臣一介武夫,粗识些文墨,然于律法一道,实无精研,不好言判!”
看郭威那低眉顺眼的模样,刘承祐仿佛见到了冯道的影子,扭头看向其他几名宰臣:“你们怎么看?”
“陛下或可遣轮精于律法者,依法而判!”这是苏禹珪的回答,说了跟没说差不多,往外推就是。
李涛则更光棍:“刘信乃国之重臣,一方节度,又是皇室近亲,寻常臣子,岂敢行判事。请陛下,圣断!”
窦贞固嘛,刘承祐没问他,他就闭着嘴,不发话,低调地很。
见这些个宰辅,一个个推搪其事,不敢进言,刘承祐倒也不以为罪,大概能理解他们的想法。这非常之决定,只有刘承祐这个非常之人能做。
御前沉闷了一会儿,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杨邠直刺刺地道:“陛下既命郭枢相以国法审之,即便以国法判之,何难之有?”
看向杨邠,这家伙,说话常常不中听,但大多时候,还是有些道理的。
“都退下吧!容朕想想!”刘承祐露出一副劳累的模样,怏怏道。
“是!”
当夜侍寝的,是高贵妃,心里装着事,做起深入的交流运动来,漫不经心,又格外使劲儿,即便以高氏的体格,也被折腾得够呛,但最终趴下的,还是刘承祐。
“官家,心怀忧思?”侧靠在刘承祐身上,见他消耗过大,喘得不行的模样,高氏轻柔地在他心口抚弄着。
抓住抚得他心痒的手,刘承祐感受着怀中美人身子带给他的舒软感觉,幽然一叹:“我欲行非常之事,奈何心存疑忌啊!”
闻言,下意识地张嘴,不过又埋下头,贴在刘承祐胸口,将涌到喉头的话堵了回去。
她当然清楚,刘承祐是在考虑刘信之事,但是,还是不要贸然发表看法得好。
刘承祐倒有些意外,偏头看着枕边的贵妃,满面春韵间,带着聪颖与乖巧。似乎明白了什么,聪明的女人啊,总是让他感觉舒心。
“你觉得,朕当如何行事?”刘承祐直接问。
在刘承祐的目光下,仍泛着浪波的眼眸眨了眨,高贵妃给了个讨巧的回答:“走正道,行正事!”
刘承祐追问:“何为正道,何为正事?”
“官家心中所选,便是正道,便为正事!”
刘承祐淡淡地笑了,很快掩去心思,一翻身,男上女下,他决定再走一条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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